祠堂里忽然安静下来,好一阵之后,刘寓才长叹一声:“父亲一生为曹氏出谋划策,便是看到汉室凌迟,气数已尽,无奈为之,如今蜀军虽强盛,但近又失了洛阳,远离中原,与我等相隔千里之外,如之奈何?
孩儿不过小小许昌县令而已,就这许昌之事,还不由孩儿完全做主,更不要说其他,为今之计,当遵父遗言,保全我们这一脉,不至没落,便足矣!”
听着刘寓断断续续说起心事,老妇也沉默良久,也不再争执,轻叹一声:“子扬为你取名为寓,你可知其意?
寓者,寄也!你虽为魏臣,却终究是寄人篱下,万不可忘了你的身份。”
“孩儿谨记在心!”
刘寓郑重点头,又劝道,“如今刘氏子嗣,或隐或仕,却并无高官显贵,皆是身不由己,保全性命而已,母亲万不可过激,惹来祸端。”
老妇叹道:“择个吉日,将季冶唤来,我们一同到陵前去祭扫一番吧!”
“是!”
刘寓见老妇人终于平静下来,心中稍安。
如今的刘氏早已不如当年了,没落失势,即便身居要职的人没有几个,但在魏国境内,对这些汉室宗亲之后还是暗中有所防范的。
尤其是蜀军取了长安、洛阳之后,声势浩大,百姓们纷纷传言汉家气数未尽,汉室将再次中兴,许昌的羽林军从五百增加到一千人,这就是对他的一种防范,想必其他人也被暗中监视着。
在祠堂陪了老母一阵,出来之后已经夜幕降临,刘寓走出后院,看到曹立正在府衙等候,竟还未放衙。
“曹都尉,为何还不回去?”
曹立转过身来,忙抱拳道:“令君,方才洛阳快马来报,李将军抽调两万兵马来许昌,叫我等明日接应。”
“两万兵?”
刘寓吃了一惊,皱眉道,“先前李将军说洛阳兵力不足,调走三千预备新兵,何以又调回两万人马?”
曹立挠挠头,干笑道:“这个属下也不知何故,许昌现在也无需如此多兵马啊!”
刘寓微微皱眉,吩咐道:“李将军乃是大将军心腹,既然派兵来,必有原因,你连夜派人打扫营寨,准备兵马屯驻,明日随我迎接大军,再问详细。”
“遵命!”
曹立招呼了几个衙役,快步而去。
刘寓踱步来到府衙门前,看着满天繁星,心事重重,思忖着如果李胜派来的这两万士兵若是赶奔扬州前线,自己要不要主动请缨随军出行,建功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