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庭此来,既不为刮地三尺。城中豪商巨富,顿时安心。凡有所出,必有所应。好一个政通人和,局面大好。
又据县尉回忆。那日登车取钱,只见坐榻之下,摆满漆木钱匣。众人闻之,无不咋舌。
又过十日。这日清晨,便有乌压压的人群,拖家带口,围满城下。不下十万之众。
县尉大惊通报。
明庭却神态自若:“兵卒登城,擂鼓三通。待我亲去问话。”
“喏!”县尉安敢迟疑。
三通鼓罢,阳翟令登临谯楼,俯瞰城下:“何人围城?”
便有一将,打马近前:“某乃黄巾渠帅黄邵是也。”
“所谓何来?”见兵卒惊惧骚动,明庭又问。
“特来归降。”黄邵答曰。
“明庭不可!”阳翟功曹、主簿等人,已闻讯赶来。
“有何不可?”明庭明知故问。
“城下黄巾贼寇,不下十万之众。若阴怀不轨,诈降攻城。一旦放入,万事休矣。”主簿亦劝。
俯瞰城下,老弱妇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明庭问道:“若是诈降,何必带上家小。”
“这……”众人顿时无语。
“贼人既来,我当亲出,以示赤诚。”十足贵公子做派。
见明庭心意已决,众人仍苦劝:“明庭贵胄之躯,岂能亲身涉险。不如,让我等代劳。”
“不可。若不见我,(黄)邵必生疑。”明庭笑道:“打开城门。”
“速速落桥!”县尉咬牙发令。
吊桥隆隆落下,城门徐徐开启。便有一人,轻身出城。过河与黄邵相见。
待看清来人相貌,黄邵一路担忧落地。
“见过宋上使。”
“见过黄渠帅。”
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谨遵神师号令,率众归降‘宗王’。”黄邵再拜。
“谨遵神师号令,特来恭候渠帅大驾。”宋奇回拜:“且与我入城吧。”
“喏!”黄邵一时唏嘘不已。山中岁月,寒暑自知。
见明庭与黄邵,把臂同行,共入城中。城头一时鸦雀无声。屡败官兵豪强,神出鬼没,杀人如麻。撒豆成兵,来去如风。只需看上一眼便魂飞魄散的妖贼黄邵,就这么……降了?
县尉粗声一笑:“诸君且随我,城下相迎。”
“同去,同去。”黄邵只身入城,又岂是诈降。
待十万黄巾,拖家带口,列队入城。病患暂入流民营地,各家分批安置于空宅之内。一万黄巾精卒,最后入驻城北大营,以备整编。满城肃然。
阳翟百姓,关门闭户,各自窃窃私语,又惊又俱,亦喜亦忧。
车入官舍,明庭当众宣读敕令。赦免黄邵之罪,拜为阳翟县丞,兼领长公主洗马。一万黄巾宿贼,悉数留用。
又过数日,便有南阳兵甲车队,源源不断运抵县中。
城内兵营,整日磨刀霍霍,杀声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