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曰,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刘备白手起家,从未借势旁人。事事亲力亲为,亦从未假手他人。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若娶一个世家王侯之女为妻,假以时日,又如何能不受制于人。
陛下欲立幼子为储君。大将军何进,便是他的心头之忌。而王美人之兄,乃是一介儒生。为人敦厚和善,又岂是何进之流可比。
陛下为何忌惮何进。故大将军梁冀,便是旧例。
竟敢毒杀少帝!
陛下焉能不怕。
刘备虽远在洛阳,却与两位国相,时常有书信往来。蓟国国情,尽在掌握。百官亦心知肚明,朝会这便早早散去。
所谓小别胜新婚。刘备与公孙氏数年未见,自当望穿秋水。
散朝后,刘备直奔后殿,赶去与公孙氏母子相见。
殿中。公孙王妃、莲夫人、丽珠夫人,正陪五位如夫人说话。
刚刚生产的黛夫人、嫣夫人,已回各自寝宫歇息。
见刘备进来,这便各自起身相迎。
心中虽早有准备。可真见到刘备的那一刻,公孙氏再也控制不住,潸然落泪。
少时与刘备相伴相依。待长成又嫁入家门。对公孙氏而言,刘备便是她此生唯一的牵绊。受尽磨难九死一生的剑绝公孙,倾尽所有。只求刘备能一生平安。
刘备也顾不得许多。这便近前好言安慰。
舟船再稳,也不如脚踏实地。几位小姐姐有孕在身,用完晚膳,这边早早回去休息。
剩下久别重逢的刘备与几位夫人。
一切尽在不言中。刘备这便将公孙氏拦腰抱起,心急火燎,英姿勃发,入内室共赴巫山云雨。
面红耳赤,欲说还羞的丽珠夫人,半推半就,被莲夫人拖了进去。
一夜被翻红浪,有声无话。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通体舒泰。刘备沐浴更衣,用完早膳。前往正殿早朝。
五日一休,十日大朝。
已是蓟国惯例。
王傅黄忠,两位国相,及两千石以上高官,临乡令,上计令,家马令,南港令,蓟太仓令等一众官舍在临乡城内的千石官吏,亦列席。
首当其冲,便是新任都水长的人选。
卞纪与属吏多弃官而去,蓟国治水官奇缺。连通东西走向数条河流的“蓟国渠”,修造已刻不容缓。急需治水人才继任。
两位国相连日来遍查国中官吏。却无人可担此重任。
此事暂且搁置。
太平道举事在即。了,先灭反贼,再建家园不迟。
谈及幽州太平道。左国相崔钧起身进言:“不久前,臣接到乌延单于密报。言,上谷乌桓王难楼,遣使四处联络,重金结好三郡乌桓,似谋大事。”
“哦?”刘备猛然警醒:“莫非欲与太平道联手。”
三郡乌桓,却有四部。
上谷乌桓王难楼,众九千余落。辽西乌桓王丘力居,众五千余落。辽东属国乌桓王苏仆延,众一千余落。
右北平乌桓王乌延,原本只有八百余落,实力最弱。自结好刘备,与蓟国互通有无,如今已猛增到六千余落。兵强马壮,粮草无数。大有取代上谷乌桓王难楼之势。
“臣等亦忧心此事。”左国相又道:“三郡乌桓若与冀州黄巾,上下夹攻。则蓟国势危,不可不防。”
“中山王久居我国,中山国内亦颇多微词。渐有流言蜚语风传。言我蓟国将中山国君禁锢,欲行不轨。”又国相耿雍亦提及一事:“中山国,三郡乌桓,皆于我国毗邻。两地各有异动,如左相所言,不可不防。”
“中山国,三郡乌桓……”刘备隐隐约约,似乎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