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为大,就算贱籍,也不可如此损毁他人尸身。
沈镜秉垂眸,不咸不淡:“我有钱。按照律法赔偿就是。反正这些罪名,你都不能判我死罪。”
李长博微微一笑:“看来,沈郎君对这种事情,很有研究?”
沈镜秉笑容更明显了:“为了办成这件事情,我等了半年。又怎么会一点准备都没有?”
李长博轻声道:“那既是如此,你在怕什么?”
沈镜秉却闭口不言了。
翟升在这个时候,忽然问一句:“师兄,你想复活谁?是冰窖里那个女子?”
沈镜秉沉默很久,才轻声的“嗯”一声,回答了翟升的问题:“那是你嫂嫂。她小产之后,生了病。我不能让她就这么去了不然我和女儿怎么活下去?”
翟升愕然了好一阵子,大概是始终不能理解沈镜秉,只茫然喃喃的问:“可是你当初学做仵作你说,你”
做仵作的人,都是能为死者伸冤的人。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师兄和师父是一样的人。
只是师兄因为阿耶的事情,所以始终对师父接受不了。
可没想到竟然悄无声息的就变了。
翟升愣愣的看着沈镜秉,眼眶有点红了。
付拾一看着这个蠢徒弟这样,有点儿心疼:这是信仰都要崩塌啊!三观都被打碎了啊!
于是付拾一琢磨了一下,然后说了句:“人都是会变的。只是有人牢牢守着心底约法,所以始终不会做出违背初心的事情。可有些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习惯就好了。”
一句习惯了就好,登时让众人“囧”了脸:还以为付小娘子要说出什么贴心的话,结果就变成了这么一句习惯就好?!
这种事情,怎么习惯啊!
翟升被付拾一这个轻描淡写的语气,也搞得有点伤心不下去。
李长博咳嗽一声,继续问案:“那你为何偏要抛尸羊肉店?羊肉店难道和你有仇?”
沈镜秉这下更加愤怒:“若不是奈娘她吃了不干净的羊肉,腹泻不止,又怎么会身体虚弱,以至于一病不起?”
沈镜秉发出了灵魂诅咒:“那些羊肉店,一个个赚的都是黑心钱!”
付拾一:
众人:
李长博沉吟片刻,说了句:“那要是吃饭呛死了,你难道还想杀了天下农人?”
这典型就是迁怒嘛。
付拾一也问了沈镜秉一句:“你这么有钱,难道没给你媳妇请个大夫?身体虚弱,可以精心照顾,慢慢进补,何至于就死了?”
“你连秘术都能找到,看来是挺用心的啊。不至于会这样才对。”
沈镜秉眼眶一下红了:“我在外做生意,回家时,她已不行了!说来说去,还是那卖羊肉的该死!”
付拾一想了想,问了句:“那我冒昧问一句:你媳妇死了几年了?”
这个问题不用沈镜秉回答。
翟升就回答了:“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