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经常晒太阳,人黝黑黝黑的。
那少女看他们的目光充满戒备:“闵大夫不在,出门问诊去了。你们要是看病,就明天再来。他今天晚上才能回来。”
方良上前去,笑眯眯道:“不是找闵大夫看病的,而是来找你耶娘的。他们在家没有?”
少女摇头:“不在,他们前日就出门干活了。说是去富贵人家做工,要做半个月。”
少女这话一说,登时付拾一等人就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该怎么开口告诉她,她的父母双双遇害?
方良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你家中可还有其他亲人?都在何处?”
少女摇头:“没有别人了。我们是老家得了瘟疫,侥幸没死,然后逃出来的。”
付拾一:……这可怎么是好?
方良同情的看着少女,斟酌片刻:“我们是衙门的人。这是令牌。我们昨日发现了两具尸体——”
少女沉默了一会儿,仿佛才理解到了其中的意思。
她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轻声的问:“是我耶娘的尸体?”
说实话,面对这样一双眼睛,其实心里压力是真的有点大。
不过方良还是只能点点头:“可能是。你看看这个画像,看看是不是他们。”
厉海伸手将两张画像递过去。
少女接过,只看两眼,就很确定:“是我耶娘。”
她低头打开门,眼眶有点儿红了,不过并没有让眼泪掉下来:“你们进来吧。”
这是一座挺宽敞的院子。
正房三间,还有左右厢房。
院子也不小。
在寸土寸金的长安城,可以说是很周正的房子。
付拾一由衷感慨:这位闵大夫实在是有钱人啊。也不知什么时候我才能有这样一套房子……
想起自己那个房东,付拾一莫名就有点儿心塞。
少女唤作阿满。
阿满今年已经十一岁半,年底就十二了。
她还有个弟弟,两岁,刚学会说话。叫做阿财。
和阿财一起趴在门槛边上悄悄往外看的小女孩,是闵大夫的独女,今年五岁,叫安润。
阿满用碗倒井水给他们喝,眼眶始终红红的。两个小点的孩子,都还懵里懵懂什么都不知道,只怯怯的扒着门露出半个身子看人。
阿满问他们:“我耶娘是怎么死的?”
付拾一实话实说:“是淹死的。”
阿满诧异了一下:“淹死的?那是——”
“不是自己死的,是淹死的。”付拾一轻声说完,然后问阿满:“你最后一次见他们是什么时候?”
阿满轻声说:“是前天。前天早上他们说要出门去做工。恐怕要半个月,让我在家好好照顾阿弟。不要乱跑。”
阿满这么大了,夫妻二人放心阿满自己在家带孩子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穷人孩子早当家,十二岁的孩子,已经能当大半个大人使了。
付拾一点点头,再问一句:“那你可知他们是去哪家做工?他们之前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阿满摇头:“没有不对的地方。耶娘走的时候还说说笑笑的。还跟我说,等赚了钱,回来给我买花布裙子。”
付拾一叹一口气。看着阿满眼眶里的眼泪,有点儿不忍心往下问。
可办案就是办案,付拾一最终还是狠狠心问了:“你是你耶娘的亲生女儿吗?阿财呢?”
这话一问出口,阿满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阿满惊恐的看着付拾一,失声反问:“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