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但我们还是要拿下尼布楚堡,但要做到这一点,我们需要攻城臼炮,我手里的最重的火炮是十二磅野战炮,难以压制城头的俄罗斯重炮。”曹松说出了其中关键。
陈平点点头:“中路军的重炮营已经在来的路上,二十四磅的攻城炮和臼炮都有,只是夏季雨水多发,道路泥泞,所以我只能先率轻兵来援。尼布楚的敌军实力如何?”
“并不强,号称有两千人,但过半是奴隶,所谓士兵也多是哥萨克人或者一些武装起来的农奴、商贾之类的,靠着手里的几杆破枪欺负一些渔猎民族也就罢了,实际没有多少战斗力,早年都传言哥萨克骑兵勇武无双,但俘虏了一些问过才知道,别说在东方服役的哥萨克人,就是欧洲那边的,也是以步兵为主,我们面对的这些,倒是以火器见长,操船的本事也不错,至于骑兵,认真说起来,也更像是骑马的步兵。
但尼布楚城这乌龟壳却是很硬,大小火炮十七八门,其中八磅以上的重炮有六门,布置位置也很合理,仅靠野战炮拿不下来。若是强行攻城,倒也能拿下,可贝加尔湖周边,俄罗斯人的城堡十几个,挨个强攻下来,不知要死多少人。”曹松简单介绍道。
“那就等重炮来吧,反正时间还早,冬季到来前能解决就行,你也不要着慌,这边的战斗不算在北伐之中,不用有太多的压力。”陈平宽解了几句曹松,就进入了大帐之中。
大帐之中,帝国军官藩臣坐在一边,另一侧则全部是本地部落的酋长,有布里亚特人,也有逃亡至此的喀尔喀蒙古人,也不乏其他少数民族,帝国军官和藩臣拥有制式军装,军纪森严,而另一侧的酋长们却看起来花里胡哨,有些艳丽有些灰暗,但看起来都原始和肮脏。
曹松简单的解释了几句,布里亚特人和本地其他土著主要信奉的是萨满教,虽然从喀尔喀三部那边传来的藏传佛教有五十年的历史,俄罗斯人也推行东正教,但萨满教仍然是主流,所以落座在此的未必是部落酋长,也可能是萨满巫师之类任务,这些人的穿着更花哨了,不少人用白骨和鸟类羽毛装饰自己,似乎越华丽的萨满地位越高,有的人看起来索性就像是一只开屏的孔雀。
陈平是大军主帅,当进来的时候,所有人起身按照各自的习惯行礼,而曹松则挨个介绍了,每个被介绍的人都会用崇高的礼节向陈平致意,即便是那几个‘孔雀’也是如此,行礼的时候很虔诚卑微,回到自己的位置,顾盼之间才趾高气昂,这一幕让陈平对曹松的能力又高看了一眼。
来自关西绥靖区,常年与宗教打交道的陈平很清楚,这些宗教人士向来喜欢在礼节上向世俗权力的掌握者讨价还价,而这群萨满如此恭谨,显然是曹松用了手段的。
介绍完所有的人之后,陈平以帝国使者的身份宣布接受这些部落的归附,并且派遣随行的理藩院官员就地与诸多酋长、萨满接洽,在确定了语言沟通无障碍后,由酋长或萨满派遣子侄或者亲信带理藩院的官员返回自己的部落,统计部落的人口和领地位置,以便上奏皇帝,按照外藩的标准进行封赏,同时让各部酋长派遣子侄亲信前往库伦,陛见皇帝和太子,接受恩赏,顺便让其见识一下帝国陆军的强盛。
打发了本地酋长们,陈平召集所有的军官和官员进行会议,向他们传达了来自帝国太子的指示,在这个夏秋季,大军要荡平贝加尔湖周边的所有俄罗斯城堡,把这片俄罗斯控制范围内,最富庶,也是人口最多的地区完全占领,把贝加尔湖重新划归中华民族的统治之下,变成名副其实的北海,而这不仅会极大的削弱俄罗斯在西伯利亚的实力,还可以随时顺流向北,把俄罗斯远东地区和西伯利亚之间完全切割开来,方便日后全面占领、殖民北亚大陆。
“将军,尼布楚城里的俄罗斯人派了使者来。”一个军官走了进来,向陈平报告到。
陈平看向曹松,曹松说道:“老把戏了,想要试探虚实,或者要全身而退,尼布楚的俄罗斯人很清楚,帝国既不是愚昧落后的鞑靼人部落,也不是落后的封建国家,我们拥有远超其技术水准的火器,只要我们的重炮赶到,他们的末日就要来了。”
“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既然布里亚特人的拥有很深的复仇文化,我不介意用俄罗斯人的性命去收布里亚特人的民心。”陈平微笑说道,然后对军官说道:“你去告诉那个使者,让他把我的话告诉尼布楚的公署长官,就说我是帝国皇帝的使者,只有俄罗斯沙皇的使者才有资格与我谈判,还有,告诉俄罗斯人,想要活下来就投降,我保证他们的安全,可若等我大军破城,一切就由不得他们了。”
“将军,杀俘可是触犯军法的。”曹松待军官散会后,低声提醒道。
陈平冷冷一笑:“这是自然,但我又不会亲自动手,总不能让俄罗斯人的血脏了你我手不是,咱们来此绝域,是建功立业的。”
“您的意思是?”曹松听了这话,略微有些不解,但见陈平打开窗户,看向营地之外,茫茫一片的布里亚特人,才是明白了,杀人这种事,有的是人愿意去做,这种脏活累活,何必让王者之师沾手呢?
“俄罗斯人一路东来,杀孽无数,想要全身而退,天理何在,而其又与满清勾结,对抗帝国,就更是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