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长兴有些兴趣,李明勋解释道:“老哥也知道,我与江南商贾的买卖已经步入正轨,说起来,接下来便是账目和价格的问题,虽说我能提供的主要商品还是冬季的毛皮和春季的药材,但是随着我在台湾的开发,各类商品也是不少,比如南洋的香料、胡椒、肉蔻,台湾出产的蔗糖、樟脑、鹿脯,而商社也需要从江南输入更多的匠人、流民、生铁,生丝、瓷器和茶叶就更不要说了,这个贸易的范围会扩大,我的合作伙伴也会扩大,需要一个懂行的人来操持,许老哥若是愿意,江南所得利润,明勋愿让你一成,如何?”
“一成!”许长兴眼睛差点掉出来。
他对李明勋的买卖很熟悉,目前来说,买入的生丝、瓷器和茶叶,卖进来的毛皮和药材,虽说还没有形成多大规模,但都是高价值的,一年利润少说三十万,即便是一成的利润,那也是三万两,比自己在沙船帮干五年还要多。
许长兴咽了口吐沫,从贪婪中清醒过来,说:“老弟,你我虽说也有些交情,断然到不了这般地步,你与各家的贸易已有了章程,便是自己不来,只消派遣个把心腹在徽州商馆,也是能担起来的,何必让我操持呢?”
“眼前的交易只需派遣个账房来便是可以了,但日后呢,我可是准备在江南设立一个商馆的,就是不知道这事儿好办不好办,毕竟我是海外侨商,也是外来人。”李明勋认真盯着许长兴,诚恳说道。
许长兴这才明白,设立商馆和往来贸易就完全不同了,商馆作为商社在此地的代表,需要和官场、豪商和缙绅打交道,莫要说一般人,就算是李明勋,因为对江南不甚了解,也是做不来的。
“你在江南设立商馆,怕是与你合作的人不会同意,哎呀,明勋啊,你不懂江南的士绅,把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看管的极为严格,莫要说你,便是他郑芝龙又怎么样,也就敢在杭州设立批发行,平日也得逆来顺受的。”许长兴在江南经商多年,自然了解的极深,当即说道。
李明勋却是丝毫没有把许长兴的话听进耳朵,说道:“老哥这般为我参谋,是愿意替明勋操持了?”
许长兴一时愣住,心中确是感慨李明勋的真诚,可以说,李明勋的招揽正对他的需要,每年数万分红,又在江南之地,关键是还能一展所长,着实契合。
李明勋却是不等许长兴拒绝,拍了拍许长兴的手,说:“老哥,便这般决定了吧,剩下的事儿我来操办,至于商馆,您替我谋划谋划,怎生才能让那群铁公鸡点头。”
以后的两日,李明勋照例在徽州商馆宴请了几位合作的豪商,出乎李明勋预料的是,人数多了两倍不止,想来年前年后,因为生丝与毛皮,这些豪商私底下做了不少妥协,而在这些人面前,李明勋给足了许长兴面子,不仅告知众人许长兴成了商社在江南的外庄大掌柜,全权代表自己,而且以兄长待之,许长兴容光焕发,在众多豪商之间周旋,如鱼得水,着实让李明勋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