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集市?”
“对。”出了东厢房的关天佑转头看向正房,“听说离北院不远有个自由市场,今天刚好有年前大集。”
正房门帘一动。
胳膊上搭着一件大衣和一条长围巾的齐景年掀起棉帘子出来。仔细看的话,那条胳膊上还悬挂着一个大挎包。
一个背带偏长,容量相当客观的军绿色帆布挎包。类似的包包,就像丝巾围巾围脖那些一样,关平安的衣柜里就有不少。
有正规厂家出厂的产品,有她自制的成品。材料上更是丝绸、棉质麻质、帆布还有皮革皮毛皆有。
齐景年没打开她的衣柜,顺手从后罩房客厅门后的衣架上取下,就连挂在上面的两件大衣,他都挑其中有些褪色的军大衣。
一个人再如何改变,有些观念和某些习惯就一直根深蒂固存在,想改都改不了,执拗起来比谁都一根筋。
关平安看着迈着大长腿向她走近的齐景年,会心一笑。知她者,穆休也。去什么场合,用什么行头,很关键的。
这就跟大晚上秘密出门适合一身黑,上花楼必须打扮成腰缠万贯的公子哥一样,很关键的很关键的。
“不去友谊商店拉冰箱啦?”关平安调侃了一句,接过他先递来的大衣,“今年都不用贮藏冰块了。”
齐景年挑眉而笑。还等你说?冰箱是没有,洗衣机,肯定有。昨晚临睡之前他就将侨汇券直接交给关世叔。
谁的媳妇,谁摆平。
他的小媳妇,他来宠就行。
要说周边到底发生什么样的翻天覆改变,最典型的就从集市上可见一斑。不一样了,真不一样了。
一个月前她跟着她爹上南郊赶集时,那里集上已经不同往日,可也比不上今日这边的集市的气氛。
固有明儿个就是小年夜之因,但到底还是不同。除了供销社的摊位,农家自销摊位数量又多了,从一端入口开始就挤满了人。
有那在自卖土布的摊位上多了成捆成捆的花布,反而是其中几匹黑色蓝绿色的料子少有人问津。
往往市场就能反映得出世情。这些家织布的主人就第一时间摸清行情,大胆提前纺织各色花布。
不单单这些销售花布的摊位,还有一些在销售苹果冻梨冻柿子的摊位上居然也有南方特有的桔子梨。
有些卖干货炒货的摊位上,其中某些商品种类更是让关平安惊讶不已。她可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一个集上有南方的干果干货不奇怪,有西北特意的干果干货也不奇怪,谁家没有远在外地的亲朋好友。
可要是数量多了呢?那就是已经有人不纯粹是礼来礼往,而是干上这买卖了,明目张胆的干上大买卖了。
关平安意味深长地瞅了瞅身边的“哈哼二将”。重点!她的目光落在齐景年身上多停留了那么两秒。
你爸齐立嵘知道吗?
他知道他儿子快上天了不?
傻!要不是为了掩护你,我何必多此一举。齐景年推了推她,“看着点路,你不是说咱们家盖帘儿少?”
关平安笑了笑,“我要买长的那种盖帘儿,就是不知人家送不送货。对了,炕席席子也要多买几床。”
“看好了可以让卖家直接送到北院。”都给几个钱就行,连柴都有人送上门。“咱们从这边走,慢慢逛过去。”
还慢慢逛过去?关天佑暗暗叫苦。人挤人的,以防妹妹被登徒子揩油,他的脚已经被人踩了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