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停车场虽然没有监控,但附近的几个进出口要道都有交通卡口,我们当时也是逐一检查过的,没发现有可疑车辆啊!”张大队甚是头疼。
慕远道:“你们是通过什么判断没有车辆没有嫌疑的?”
张大队道:“葛茹雪失踪的时间是晚上11点以后,我们调取监控,最后一次看到她的行踪的时间是11点54分。报警的赵月,是在第二天早上7点零5分发现葛茹雪失踪的,同时她拨打过葛茹雪的电话,已经无法接通。我们将这个时间段里所有经过那些交通卡口的车辆全给调了出来,一共是三百多辆车。我们对这些车进行了逐一核查,并多方面了解他们的情况,基本上可以推断他们没有作案嫌疑。”
慕远沉默了一阵,他没有怀疑张大队说的话。
既然对方说推断没有作案嫌疑,那肯定是有各种依据的。而不是说我把你叫过来,瞅你一眼,觉得你没有嫌疑就行了。
警察办案,可不是看眼缘,而是讲究证据。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张大队他们这些天做了多少工作。
别以为那只是三百多辆车,那是三百多个人,人际关系的核查、性格的揣测、行踪轨迹的分析,以及与失踪人员之间的关系排查,这里面每一个人,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否则,你如何判断对方没有嫌疑?
忽然,慕远抬起头来,道:“如果你们的调查不存在漏网之鱼,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
张大队嘴角抽了抽……又是两种可能。
“第一种,葛茹雪被藏在车上,而当时车上的人根本就不知晓这个情况,所以哪怕你们调查了所有人,也没将查出可疑人员来。第二种,葛茹雪不是在你们确定的时间段里离开古镇的,可能是在之后。”
“之后?”张大队讶然道,“你是说,葛茹雪被绑架、或者被杀后,嫌疑人将她藏在了某个地方,等第二天白天才驾车离开的?可是……能藏在什么地方?你刚才也说了,凶手不可能是本地人? 既然不是本地人? 那总不能将人放在外面吧。这镇上,可没有适合藏人的地方? 太平了。”
慕远道:“我知道? 不过张大队你别忘了,这里还有车。”
张大队先是一愣? 瞬间便悟了,脸色有些不太好。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假设嫌疑人真的将葛茹雪给杀了或者绑架了? 然后从小巷子绕过来,到达停车场,然后再车上待一晚上。等到第二天,看到警车到达现场后? 再驾车离开? 自己会去查警方到达现场后的监控视频吗?
从常理上分析,嫌疑人作案后,肯定会第一时间离开作案现场的,除非是觉得作案现场比较安全隐蔽,但这古镇明显达不到安全隐蔽的条件? 所有正常情况下警察肯定只会重点调查失踪人员最后出现到确定失踪这个时间段的情况。
只要嫌疑人把这个时间段错开,那么被调查到的可能性就会小很多。
“我明白慕支队您的意思了? 只是……这嫌疑人的胆子也太大了吧?”张大队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等着我们到了现场? 就不怕被我们现场抓获?”
慕远认真地道:“不会!如果嫌疑人能确定没人看到自己对葛茹雪下手,那么就算有人报案? 也只会报人员失踪。我们警察在接到人员失踪的警情后? 第一时间做的可能不是封锁道路? 设卡拦截,也不会立即进行大范围的搜索排查。”
“对……”张大队悻悻地说道,“我们当时了解了情况后,最先就是调取古镇上的监控,锁定目标失踪的时间和行踪轨迹。在确定葛茹雪确实神秘失踪后,我们也判断过目标被带出古镇的可能性,但都认为如果会被带出古镇,也可能是在作案后第一时间就带出古镇了。但现在经过慕支队你这样一提醒,我觉得你说的这个可能性很高。”
慕远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也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但我们也不能完全排除葛茹雪是被连夜带走的可能性。”
张大队点了点头,也没有反驳。
这个可能性确实有的,如果嫌疑人杀了葛茹雪,然后将其装入箱子里,伪装成什么东西,也能达到带出古镇的目的。
只是这个可能性确实不高,毕竟暴露的可能性太大,没有自己亲自带出去那样稳妥。
“那我们现在……”
“我先看看。”慕远忽然拉开车门下了车。
张大队愣了愣神,也跟着下了车。
看看?看看什么?
慕远下车后,在这个停车场转悠了起来。
正如张大队所说,这停车场是刚修建不久的,面积还不小,差不多有一万多平。
张大队跟在慕远屁股后面,颇感怪异。
他发现慕远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可是,这光秃秃的水泥地面,能有什么?
就算真有什么,十多天过去了,那也早消失了。毕竟这地方还有人清扫呢。
没过多久,慕远走到了停车场的边沿。
在混凝土铺成的地面外,是一片草地,因为季节的关系,看起来有些荒凉。
一些细小的杂物落在草坪内,应该是打扫停车场卫生时扫出来的。
慕远没走多远,忽然停下了脚步,他的目光落在混凝土地面边沿。
张大队也顺着慕远的目光看了过去。
一片纸屑?一个瓜子壳?橘子皮?
没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慕远蹲下了身子,伸手从草地上拈起一物。
“头发?”张大队这下是真惊讶。
当然,不是惊讶这里有头发,而是惊讶慕远为何会拈起这根……呃,几根头发。
该不会认为这几根头发是葛茹雪的吧?
虽说这头发也挺长,而且也是棕褐色,但这世上棕褐色长发的女子多了,你就敢说这头发是葛茹雪的?闹呢!
哪知道慕远还真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对!头发,而且是葛茹雪的头发。”
“为什么?”
“颜色、发质。当然,颜色不是重点,重点是发质。每个人的发质是不一样的。”
张大队有些蒙圈,每个人的发质不一样确实是事实,但这区别肯定不会很大,至少凭着肉眼是很难看出来的。
可现在见慕远说得如此信誓旦旦的,张大队也有些拿捏不准了。
难道……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