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大陆,风雪域!
天地苍茫,凄风厉雪呼啸,将连绵三万里的天地都染成了白色,使得虚空格外的寒冷和萧索。
风雪中,一位身披漆黑斗篷,白发飞扬的青年肃然而立,宛若一杆笔直的天枪,屹立于苍穹之下。
凝听着虚空中飘渺的乐声,刀锋般的面庞透着不符合年龄的苍凉,望着漫天呼啸的风雪,想起记忆中那倾世绝色的身影,脸上露出一抹追忆的笑容,轻声呢喃:
“倾城,我来了!”
乐声逐渐响亮,继而震动苍穹!
一只火红的朱雀从虚空飞过,周身燃烧的烈焰肃清风雪,在空中铺出一条火焰燃烧的红色地毯。
林荒扭头……
只见一只披红挂彩的队伍,从风雪中缓缓而来。队伍连绵百里,苍龙在侧,白虎开路,更有数千武者从旁坐镇。
阵仗之大,惊世骇俗!
“来者何人,竟敢挡我东天神教的迎亲队伍!”
伴随着白虎的嘶吼,队伍中响起凌厉的呵斥之声,东天神教纵横大陆数千余年,执掌天下风云,从来只会挡别人的道,却从无一人敢找东天神教的麻烦。
况且,今日乃是神教少主柳苍生的大喜之日。
扫去眼前的风雪,众人看清了青年的身影。一袭宽大的雪白衣袍鼓动,漆黑的斗篷在风中猛烈撕扯,如同战旗翻卷。
满头霜雪的白发,在风雪中猎猎飞扬。
腰间,悬挂着一柄漆黑的刹那刀。
“我叫林荒!”
青年平静的声音,在虚空中传扬,却让东天神教的众人顿时皱眉。
当今大陆,有四位如日中天的青年武圣,一位是东天神教少主柳苍生,还有一位则是眼前的青年。
南苍生!
北林荒!
说的便是这两人。
不同的是,柳苍生出身神教,天资绝世,身具武魂九天剑河,又有无数天材地宝提供修炼,强者名宿指点于他,其境界提升速度之快,实力之强,简直是骇人听闻。
相比之下,林荒便是一条草狗。
天赋普通,不过黄阶中品武魂,没有任何背景来历,怎么说都无法和柳苍生比肩。
然而正是这么一条草狗,用了十年的时间,凭着手中的刹那刀,硬生生的杀出一片天地,达到与柳苍生其名的地步。
队伍中间,比翼鸟拉动的车架中,女子听见‘林荒’二字,柔美的身形猛然一颤,绯红的纱巾下,落寞的容颜绽放出笑容,犹若瞬间开放的海棠花一般。
随后又满是担忧,轻咬着红唇,神色颇为复杂。
砰的一声,车架随之炸裂!
女子玉足轻点,飘到众人头顶。身着的一袭大红嫁衣,在风雪中飘荡,三千青丝垂落,点缀着女子婀娜绝世的身姿。
远远的望着风雪中,那道天枪屹立的身影。女子娇躯微微颤抖……
十年相思。
重逢之喜。
前途未卜。
……
一时间,种种情绪交织,使得女子的泪水,悄然滑过雪白的面颊。
苍茫天地间,女子一袭红衣绝世,青年满头白发苍凉,中间隔着漫天风雪,遥遥相望!
十年两茫茫。
动如参与商。
今昔两相望。
不见少年郎!
如今的北林荒,早已不是那个青涩的少年,哪里还有当年的半点风采?
不过三十岁,脸上却有着刀刻般的苍凉。
弹指十年,却将满头青丝熬成了白发。
林荒同样望着虚空中的红衣女子,容颜依旧,还是那么好看。如同冰天雪地中一朵绽放的海棠花,风华绝世。
“倾城,我来接你回家!”
林荒望着君倾城,脸上露出十年来早已经忘记的笑容。
迎亲队伍霎时骚动,众人不可思议的望着林荒,神色中带着嘲讽,似乎听见这世间最大的笑话。
这么多年来,从无一人胆敢与东天神教做对!
纵然此人是北林荒,也不行!
“蚍蜉撼大树!”
“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
……
不等林荒靠近,队伍中飞起一道身影,身着红色婚服,阻挡在林荒和君倾城中间,一脸阴沉。
“林荒,你果然出现了!”
柳苍生俯视林荒,居高临下的说道。
“托你鸿福,十年间派人追杀我一百七十二次,在你的生死磨练中,我才能够一步一步提升境界,最终与你齐名!”
林荒笑道,平静的面容下蕴含着无穷杀机,他与柳苍生之间的仇恨,可谓是不共戴天!
“南苍生,北林荒,听起来是不是十分刺耳!”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我齐名,还妄想和倾城在一起,也不看看自己是在哪个泥潭中摸爬滚打的蝼蚁!”
柳苍生冷笑道,十指紧捏的发白。
他柳苍生乃是苍穹大陆的天之骄子,无论家世背景,还是武道天赋,林荒给他提鞋都不配。可凭什么,让君倾城对你念念不忘?
“我若有你一半天赋,你又算什么?十年来你为了得到佛神舍利和倾城,费尽心思的追杀我,到头来又如何?”
林荒一脸平静的望着柳苍生。
“既然知道还不束手就擒,交出佛神舍利,我让你死的体面一些”。
柳苍生自负笑道,为了传说中的圣物佛神舍利,他耗费了十年心血都没有得到,却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是个情种。
竟然为了君倾城,自投罗网。
林荒灿然一笑,他十年挣扎,就是为了和君倾城在一起。若今日他都不出现,那么他十年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身形移动,林荒向着君倾城而去。
“倾城,回去!”
柳苍生扭头望着君倾城,命令道。
君倾城扬起雪白的容颜,望着一脸阴沉的柳苍生,清冷的面庞露出厌恶之色,“我若不答应嫁给你,这个家伙又怎么会乖乖出现”。
说着,君倾城莲步轻移,向着林荒而去。
“胆小鬼,若不是听说我要成亲了,你是不是要一直躲着我”,君倾城望着林荒,绝美的容颜上带一抹浓浓的幽怨。
林荒落寞一笑,将君倾城揽入怀中,抚摸女子柔顺的青丝,嘶哑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酸涩,“就算我躲到天涯海角,又怎么能逃出你的手心……只恨我天赋普通,努力了十年,也未曾步入圣境,没能达到你父亲的要求”。
君倾城抬头,望着后者布满风霜的面庞,苍白如雪的发丝,柔软的内心一阵刺痛,宛如刀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