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儿自信地回答:“师父天天都夸奖旬儿,说旬儿用功。”
妙空扳住旬儿的小身板,让他面对自己,“旬儿,如果叔叔有一天不能守护在旬儿身边,旬儿也能保护自己。旬儿是最棒的,对不对。”
这个孩子是他在落难时候来到他身边的,爷两有休戚与共共患难的缘分。他希望不会有那么一天。但是谁又能保证呢。
他现在要灌输这个想法,有一天他会离开。旬儿也能很好地生活下去,只要神会大师想要力保旬儿,旬儿会生活得很好。
旬儿小小年纪,却对于分别两个字十分敏感。他一双黑黝黝的眼眸露出紧张神色。“叔叔,旬儿不要,旬儿不要叔叔走。旬儿要和叔叔在一起。”
他一双黑黝黝地眼睛小心地观察妙空神色变化,他不要被叔叔抛弃,叔叔对于他而言,是家人,是父亲一般的存在。儿子怎么能和父亲分开,除非死亡。
旬儿的眼泪留下来,他想起倒在血泊中的父亲,还有饥寒交迫死去的母亲。母亲都没能入土为安。
旬儿的眼泪扑簌簌地掉落。妙空心里酸楚,这个孩子心事太重。他特意淡化轻描淡写地试探旬儿,旬儿已经悲痛成这个样子。
他搂住旬儿,旬儿热乎乎的眼泪沾在他僧袍。“叔叔说假如,又不是真的会那样。旬儿男子汉不要哭鼻子好吗?”
旬儿抽抽搭搭地说;“我是小孩,小孩就要哭鼻子。叔叔是大人,叔叔才不可以哭鼻子。”
旬儿资质聪颖,懂事乖巧,他很喜欢这个孩子。自己的孩子从出生到现在他没见过,他在心里将旬儿当做自己的孩子。
说道分离他心里也不是滋味,旬儿又痛哭一场,妙空眼睛里也潮乎乎地。当了和尚按理说没有七情六欲,可是眼窝子却变得浅薄。
爷两在这里预演生离,沙弥走过来。“妙空师兄,神会大师吩咐师兄过去。”
神会大师找自己过去,有什么事情?妙空揣度一路,到了大师的禅房,房门开着,神会大师示意他进来。妙空跪在蒲团,对大师叩首。
眼前之人周身流动王者之气。妙空在华严寺修行近一年多的时间,大师从未过问过他的前身如何。有王者之气加持的人定是来历不凡。
神会:“妙空,你尘事未了,从未想过脱下僧袍还俗吗?”
妙空想都没想干脆回答:“弟子诚心礼佛,对佛祖一片赤诚之心。师父,是弟子哪里做的不好吗?弟子会改正,弟子从没有还俗的心意。”
在这尘世,只有佛门是自己安身立命之处。离开这里,哪里还有自己生存保命之所呢。
妙空俯身在地,“师父,是弟子礼佛的心意还不够诚恳吗?”
旬儿资质聪颖,从两人的对话中听出端倪。难道说刚才叔叔说的离开,是因为师祖要叔叔离开吗?
旬儿像个小尾巴跟随在妙空身后,他叩头说道:“师祖,如果叔叔离开,旬儿会陪着叔叔离开。旬儿要和叔叔在一起。只是师祖,旬儿恳请师祖,让叔叔留下来吧。”
旬儿小小年纪有情有义,神会大师微笑。妙空有王者之气,旬儿有情有义追随在妙空身边。善因有善果,这孩子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