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江遥跳下马,握住柳叶的手,轻轻一提将她搂抱在怀里。
柳叶昨晚纠结一宿,告诫自己不要成为江遥的负担,如今被他这般亲密无间地抱在怀里,而自己又是一身老虎腥锈的血迹。
挣扎着要下地,“师父,可惜了你这身簇新的衣衫。”
江遥“等你闲暇时日,在给我缝补一件就是。”
江遥脚步不停,将她抱进卧室。
“师父,换衣服。”江遥放下她,柳叶单脚蹦跳到屏风后面。
柳叶审视自己,浑身上下真是没眼看。江遥一天没有相陪,自己就狼狈至此。
她脱下外衣,屏风后一只木盆被推过来。柳叶洗干净手脸,换完衣服从屏风后面蹦出来,乖乖地坐到床上去。
江遥把盆里的脏水倒掉,自己洗干净手脸,拿着药瓶走过来。
柳叶脸埋在胸口。江遥抬起她的手臂,手臂上深深浅浅的刮伤。江遥气不打一处来,
“抬手,上药。”江遥语气严厉。
柳叶抬头,期期艾艾道“师父。”
光滑如玉的脸上,如今有荆棘刮出的口子。江遥轻柔地抚上她的面颊。
“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偏偏就出个另类。上天赐予你的美貌不爱惜,是暴殄天物。”
江遥作势扬手,“白玉膏也不要抹吧,反正美丑你也不在乎。”
柳叶长睫低垂,小小声说,“叶儿知错了,师父,叶儿知道错了。”
“错在哪里?你本事大着呢。”江遥讥讽道。
“叶儿错了。见到老虎三十六计跑为上策。”
她拉住江遥的衣袖,“叶儿不该逞强,更不该害师父担心。”
江遥叹气,点着她脑门,“不能脱离为师单独行动。”
柳叶低头,长长睫毛盖住眼底神色。她又怎能如此自私。她有什么资格拴住江遥。
“师父,我是不是很没用?”柳叶轻声问,总是害你担心,让你操心,费心。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叶儿,你为何如此轻视自己?你不知道吗?你有多出色,多完美。”
江遥蹲下身,将她纤长的手指拢在掌心里,看着她的眼睛。
眼前流光溢彩的凤目印着她的影子。
我怎么会完美呢?行差踏错一步,有些错误,穷其一生不能弥补。
“师父既然如此说,我就努力做最好的自己。”良久,柳叶扬起笑脸回答说。
公元839年夏天,全国多地久旱无雨,尤其关中、陇右等地旱情尤为严重。土地龟裂,禾苗枯萎,太阳整日明晃晃挂着,烘烤大地。
李珏、杨嗣复等宰相派礼部人员到各处祈雨。祈雨使者派出半月有余,仍然没有哪个旱区天降甘霖。
唐文宗整日忧心忡忡,等着祈雨成功的喜报就是等不来。文宗饮食本就清简,他欲与民同患难,宫中上下饮食、日常用度减了两成。
下派户部、吏部、御史台官员到旱情严重地区,督导开展救灾赈灾工作。
旱情持续月余,每次上朝,文宗在御座就坐。他期盼哪位大臣出列,对他说“陛下,天降甘霖,旱情解除。”可是没有下雨的消息。
一位地方官吏进京呈报灾情,久未下雨,关中地区出现蝗灾,屋漏偏逢连夜雨。文宗对这位官吏穿着印象深刻,上报灾情的官吏,穿了粗糙的桂管布衣服朝见圣上。
文宗对左右说道“大唐有如此忠正廉洁臣子,朕心甚悦。”
文宗命人给他也做了件桂管布常服。一时间朝中百官效仿,导致桂管布价格上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