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舒窈的心突地一跳,想藏到桌子底下已经来不及,只得硬生生地回望着。
谁怕谁?
本公主现在活的逍遥自在着呢。
她特地对着吕擎川得瑟地摇了摇扇子,还朝着楼下舞台中间的说书先生叫了一声:“说的好!”
吕擎川目不斜视地看着她,她已经不再看他。
“大将军在看什么呢?”一旁的魏蒙往后扭头。
“无他。”吕擎川面无表情地答。
她搬到公主府一年了,听闻身边养了几个模样标致的内侍,还女扮男装去娼寮里喊上几位姑娘,过一把当男人的瘾。
“将军。”伊媞娅唤了一声,吕擎川才回过神,继续上楼梯。
只不过,脑海里总是想起,那一天姬舒窈踩着他撕碎的休书,一声不哼地离开的情形。
再无心情凑热闹,姬舒窈结账走人。
楼下等候的冬青激动地迎上她,小声地说:“公主,奴婢看见大将军啦!”
姬舒窈小嘴微撇,盯着冬青,奇怪道:“冬青,你不会被他的外表给迷惑了吧?难道你也像那些没见过世面的闺阁小姐一般崇拜他了?”
冬青扁了扁嘴唇,头摇的跟个波浪鼓似的。
姬舒窈哼了一声,“以后休在我跟前提他,不然我把你嘴缝上!”
冬青吓得捂了捂嘴巴,亦步亦趋地跟在摇着折扇,风度翩翩的公主身后,又偷偷地笑了,她知道,公主才不舍得缝她的嘴。
“公主,您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姬舒窈一手往耳朵里掏了掏,“烦躁,到哪儿都是吕擎川,这长安城还有没有让本公主清净一下的地方?”
“您也看见大将军了?”
姬舒窈没说话,算是默认。
“隔着一条街您都看见了,公主的眼睛还是跟以前一般,在人群中总能一眼找到将军的影子。”
“冬——青——”
冬青抿紧嘴巴,不再说话。
公主府外,门庭若市,公主府的护卫拦了这个拦那个,管家劝了这个劝那个,两个人都快崩溃了,从来没想到在公主府当差能这么累。
姬舒窈与冬青站在街口拐弯处,看着那些洪水猛兽,姬舒窈收起折扇,气鼓鼓道:“太过分了!本公主已经跟他离了,还要受他的牵连!你说这些人怎么就是听不懂人话?说了让他们去吕府,还赖在公主府,他们有病吧?”
冬青叹了口气,见公主蹲了下去,她也跟着蹲了下去,两手托着腮,“也许大家还以为公主跟将军是一对儿呢。”
姬舒窈瞅着冬青,恍然大悟,“对呀,搬回公主府就顾着高兴了,没多久又发现有了小东西,本公主都疏忽了,那道休书被他撕了,就算没撕,也只是我们俩知道,天下百姓还不知道呢。看来,本公主是时候与吕擎川当众划清界限了。”
冬青一听,后悔莫及,抓着公主的手臂说:“公主,您又要做什么呀?夫妻之间的事本就不宜对外宣扬,您生在皇家,您的私事更不能说出去让百姓议论。”
“我被他们议论的还少吗?”
“那不一样呀,以前您虽然在外面跟将军吵了几次,落了个河东狮的名号,但他们议论的同时也是羡慕您呀,将军一直只有您一个妻子,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如果你们已经分开的事情传出去,那就是丑事了。”
姬舒窈的脑子又成了浆糊,瞪着冬青,恶狠狠说,“你个丫头,你到底向着谁?”
冬青的声音低下去,“奴婢当然向着公主......”
眼看,日已西斜。
门口那些人还没有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