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饭,两人回到房间午休,萧阳躺在床上轻摇着扇子纳凉。林紫玲坐在床边翻着手上的卷宗,许久后将卷宗放下。
“剩下的,相公不查了?”
萧阳闭眼假寐,闻声慢悠悠说道:“不查了,这些案件绝对都是真的。我觉得提供情报的人应该是听错了!”
“听错了?这个怎么说!”林紫玲一脸疑问道。
萧阳伸手放下扇子在床上坐起,看着林紫玲说道:“说起来还是多亏了娘子,刚刚我不是去厨房看你做饭吗,你说这做饭的每一步都很重要,不然就会影响到最终的口味。”
“嗯,对啊,这话怎么了?”
萧阳笑了笑,说道:“做饭尚且如此,更不要说收集情报的奸细了。他做的每一件事都会小心翼翼,努力的将自己的身份掩藏起来,试问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犯罪?所以,我就在想会不会是情报出错了,误把翻案听成了犯案!这一字之差千差万别啊……”
“翻案?!”林紫玲一惊,说道:“相公的意思是这个奸细隐藏在官府中?”
“不错,所以我就重新的看了一下卷宗,里面就有一件案子,说的是衙门给一上吊的妇人翻案。”
经他这么一说,林紫玲也想起来了,忙说道:“那个案子我也听说过,记得那妇人是在他相公考中状元后上吊了。当时官府判决的是自杀结案了。但她弟弟觉得自己姐姐有冤情,就来知府衙门告状。然后当时的知府任长风接了状纸,重新彻查此案,后来查出了是状元郎嫌弃妻子出身不好,打算另娶高官家的闺女,于是设计杀了自己妻子。这事情当时好多人都知道!”
“你还记得这个状元郎最后怎么判的吗?”萧阳连忙问道。
“他被朝廷革去功名,行刑的前一天深夜撞墙死了,第二天就埋在了乱坟岗。”
“不对!”
“哪不对了,这可是官府当时通知的。”林紫玲看着萧阳说道。
“不是,我是说这件事不对。按理来说,就算是自杀,也得要仵作查验后才能入土埋葬。而卷宗上也同样没有仵作验尸的记载!”萧阳站了起来,微微沉吟了一下,道:“我想我们得去看看这个状元郎的尸体!”
“可是时隔多年,当初的那批衙役死的死,离开的离开,咱们上哪去找那个状元郎的坟。”林紫玲皱眉说道。
“张哥是衙门里资格最老的,他应该会有一些消息,咱们去找他问问。”萧阳想了想说道。
随后两人找上了张威,张威对这个案子印象非常深刻,当年为此还专门去那状元的坟头看了看。
在张威的带领下,一行三人来到了乱坟岗,在一个老歪脖树下,停住了脚步。
“这就是那个状元的坟了,上面坎上的坟是他妻子的,两座坟对的非常直,中间也不长草成了路。用大家的话来说,那娘子在恨自己丈夫。所以这两座坟,在乱坟岗里是最醒目的!”张威摇头说道。
萧阳点了点头,说道:“开始挖吧!”
“好!”张威应了一声,挥舞起锄头就和萧阳一起挖了起来。一不会后,两人就挖到了棺材,然后同时使劲将棺材盖揭开。
望着里面的白骨,萧阳眉头微微一皱,道,“骨头有断裂,应该是受过刑。”
“相公说的不错,是受过刑。看他的手指骨,上面有裂痕。”林紫玲跟着说道,然后俯身跳进棺材中,仔细的查看了他的头骨后,疑惑道:“头骨完整无缺,并没有碎裂,他不是撞死的。”
“不是撞死的?”张威一愣,皱眉说道:“难道当年衙门里说了假话?”
“娘子,你有没有办法找出他真正的死因?”萧阳看向林紫玲问道。
“可以!”林紫玲一脸自信的说道,“蒸骨验尸,只要是他生前受过的伤,用酒醋一蒸,淋上红油后,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张哥,立即叫来些人手,准备蒸骨。”
“好!”
三个时辰后,尸体被一众浮生堂的衙役从坑中抬出,林紫玲撑开事先准备好的红油纸伞,一道道红色血晕在尸体表面浮现。
“伤口在身上纵横交错,应该是鞭笞留下的,看这伤口的数目,他的真正死因是被毒打致死。”林紫玲说道。
萧阳闻言眼中精光一闪,目光看向坎上他妻子的坟,沉声说道:“把那座坟也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