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面盾牌到底是谁给你的?”
“还能有谁?咱们灵术师,哪怕是全大陆最强大的人鱼族,在神力面前也是弱如蝼蚁。”熙瑶叹了口气。
“这只能说明,溶魅可能不是镇世决之主,但不绝对。”
“母上大人,您快点看清现实吧,咱们被溶魅给骗了。”熙瑶激动地解释道:“镇世决,一个足以让全大陆畏惧,需要一国之王下令封杀的灵能,您没发现这么多年来,都是咱们人鱼族的秘术在给它当挡箭牌吗?”
瑛王后的声音闷闷地:“不可能。”
“母亲,某种意义上来说,人鱼族和镇世决一衣带水,如果自相残杀,就全完了。”
“熙瑶,你还真是被占星族那个叫白涟舟的迷晕了头脑。”瑛王后的语气颇为不屑,“人鱼族和镇世决之间若是真的能相辅相成、一损俱损的话,溶魅最不该做的,就是挑起本王后对他的恨意。”
熙瑶讽道:“是您一味地恨他,他什么都没做。”
“我不想跟你吵架。”
“我也不想,母亲,但是旁观者清,女儿能看到很多您看不到的事情。”
“溶魅族长在位已经有六七年了,从没见过或者听说过他的武器和灵兽,不过这上古几大神器之中,前三位物各有主,想必他的武器并不强力。”
熙瑶仔细回想着所有有关溶魅的片段,心情却很复杂。
似乎察觉到女儿的想法与刚才不太一样,瑛王后没什么明显反应,只淡淡问道:“我原以为他们占星族出不了什么厉害人物,没想到,溟魍那家伙眼光还不错。”
整个房间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熙瑶长叹了口气道:“这么说来,他更不可能是镇世决的拥有者了。若是他能看清局势,与我们人鱼族交好才是最佳选择,单凭占星族和幻术族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自保。”
瑛王后掩面笑了起来,安慰道:“女儿啊,想找到它并不是难事。万物相生相克,虽然在咱们维奥莱特帝国藏着一个镇世决,但这世界上,不是还有‘统治’和‘统域’吗?”
熙瑶心头一凛,知道母亲是在提醒自己,如果再跟白涟舟走的那么近,而溶魅又真的是镇世决之主的话,未来自己在人鱼族的境地可能会进退两难。
那溶魅和白涟舟,若是师徒一心还好说,这之中一旦牵扯到一点说不清楚的细枝末节,只怕母上大人不做偏袒,自己也不会好过。 “那位灵术师是谁?”三思后,熙瑶开口问道。
瑛王后皱眉说道:“那日溶魅跟我卖了个乖,觉得‘统域’和‘统治’相似,说了个马马虎虎便宣称自己一概不知了。可他不知道,那位统治灵能的拥有者我早有耳闻,是弗吉利亚人,虽然目前不能确定不过大概率就是灵族族长欧内斯特。”
“真是巧合。战神之盾的‘破盾之剑’也在风灵师手里。”瑛王后顿了顿,微笑着说道:“想必,他们占星族得刮不小的风呢。”
熙瑶沉默片刻,沉声道:“白涟舟是弗吉利亚帝国人。”
“哟,这么巧。”瑛王后笑了笑,然后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女儿,如果白涟舟是欧内斯特派来的密探,潜伏在维奥莱特帝国寻找镇世决,结果这小子傻呵呵的,抱上的第一根大腿就是他主子要找的那个人,那该多有趣呀!”
熙瑶的眼中闪过一丝怯色:“母亲,这不可能。”
“怎么会不可能呢?要我看,他们现在的关系很可能就是这么微妙。”瑛爵冷笑道。“统治只能作用于一小片范围,必须确定了目标才能下手,否则引发战争不好收场;可喜的是,欧内斯特的灵力等级太高,甚至高出了溶魅能获知的最高权限,占星师空有一身本领,却也找不到对手的位置
“你说,他们两个远隔千山万水,不就是谁率先抓住白涟舟,谁就能在这场博弈中胜出吗?”
熙瑶嫣然一笑,柔声道:“可是您说的这种情况,每一步的可能性都不足一成。如果我是他,我绝对会闭口不谈。哪会有人不打自招,亲自把信息送到仇家的脸上呢?”
“我觉得溶魅在赌。”
“赌什么?”
瑛王后垂下眼睛闭目养神道:“他赌我们每个人都没有直接证据,确定镇世决之主的身份。”
“他没必要这么赌,他会占星术”
“但是他不能占卜自己。”瑛王后优哉游哉地回道:“按溟魍那家伙的性格,怎么可能允许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义子越到自己头上去。要么这是障眼法,要么就是他在忌惮什么。”
熙瑶问道:“母亲应该很久没跟这些老人们叙旧了吧?”
“嗯,不要紧。我们只要找到那柄‘天神的羽翼’,把这面盾破了,溶魅的事情,就彻底真相大白了。”
瑛王后接着叹息道:“如果我们能找到这位灵术师,并且收为己用,那在维奥莱特帝国,就不会有能与我们为敌的人了。”
熙瑶陷入良久的沉默。
她想告诉瑛爵,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想与占星族反目成仇。
人鱼族早早地退出了灵力区域的争夺,也没有对新灵使继续深究,一旦事态不可控制,便是对她们母女二人极大的挑战。
族长迟迟不肯露面,族人皆以王后马首是瞻,一旦人鱼族不能在四大种族中站稳脚跟,若再得不到镇世决的帮助,恐怕如今的盛况会直接崩塌
熙瑶身不由己。
“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以后就会明白母亲这样做的道理。”
“没事,我明白,如果有需要女儿的地方,请母后尽管吩咐便是。”熙瑶强忍着心中的无奈,向瑛爵的方向瞥了一眼。
瑛王后点了点头,抬眼望望窗外,说道:“雪停了之后会来一位客人。你尽快去将那东西还给溶魅,想在外面多玩会儿就去吧,晚饭之前回来就行。”
熙瑶微微一笑,明白了母亲的意思,她心想,准是一个自己不能见的人,需要回避。
她对母亲的为人处世有些失望,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此时她正庆幸和欣喜着,自己能够再次从王宫之中走出去。
熙瑶向瑛王后鞠了一躬,即刻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