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冲这才知晓先天三十六路雷法竟有如斯掌故,就听张随坚道:“也罢!炼化长景,要你出力,怎好不给些好处?便传你北辰雷法便是!”扬手之间,七道精光横空,彼此之间似有无数勾连之处,电光缭绕,沁人毛发。
凌冲一见七道精光,洞虚真界中一道应元普化雷符立时躁动起来,不必他运转,自行脱出真界,一扎之间,已与七道北辰雷符相合,演化为一团栲栳大小精芒,有无数炽白雷气生灭!
应元普化雷符是凌冲多年精心祭炼,仰仗其斗法多次,早已烂熟于胸,但融合了正一道七路北辰雷符之后,应元普化雷符又自生出不测之变,时而化为雷蛇、雷龙、雷马、雷霆,种种雷府珍兽走马观花一般演化,最终化为一团精芒,内里隐隐有一道崭新符箓孕育,却好似缺少甚多,只有三成左右完好。
凌冲心念在雷符中一转,已了然于心,七路北辰雷符与太清八道雷符之中,重合了三道,他手中共得有一十二道先天雷法神符,正自抱成一团,再也无分彼此。
张随坚三个都惊咦一声,张随真道:“太清门中果然亦有先天雷道传承!不知你补全了几道?”凌冲老老实实道:“太清所传先天雷符共有八道,三道与正一道所传重合,如今弟子手中共有一十二道先天雷符。”
张随坚点头道:“原来如此。”其人气度雍容广阔,全无贪得之念,倒是张随真生出别的想法:“若是让凌冲将太清门所传雷符献出,本门岂不更占便宜?”但素知掌教恬静淡泊,绝不会行此下作之事,也就不敢出口。
凌冲思索片刻,将手一扬,一团符光飞出,内中共有五道雷符,说道:“北辰神符是正一道秘传,晚辈受之有愧,便将太清门所传雷符相赠罢。”
张随坚动了动嘴唇,叹息一声,抬手收了雷符,苦笑道:“先天三十六雷符,乃无上之宝,老道也放过不得,倒是生受你了。”
凌冲笑道:“晚辈闻听上古练气之士,彼此探讨道法,全无藏私,不似今时还有门户之见,此举亦是效法上古先贤之意,张真人不必放在心上。”
张随真笑道:“那北辰雷符本是给你的报酬,结果你又用太清所传相赠,一来一去,我正一道倒是欠你太多,这可不合法度。若是传扬出去,该说我正一道不知好歹,欺压晚辈了。这样,我替掌教做主,你有何求尽管说出,便是上天揽月,只要我们弟兄力所能及,绝无推辞!”
凌冲本待退却,心头一动,身前现出一条澎湃长河,沉重无双,说道:“晚辈得一位老祖相赠此宝,想要将之祭炼成本命飞剑,无奈功力低微,不知何年何月方能功成,不知三位老祖有何妙策?”
长垣道人见了太清门所传先天雷符,还未如何在意,毕竟先天雷符再珍贵,轮回世界乃至诸天万界,绝不可能凑齐三十六路,就算凌冲有一十二道雷符在手,左右不过是斗法之时运用雷道神通更为便利些,对道行长生佐力不大,但凌冲拿出先天一元重水之时,却悚然动容,这等先天妙物当真是可遇不可求,若能到手,以他道行,不出百年便可炼成一件法宝,那时御魔防身,皆具无穷妙用!
张随真惊叫一声:“先天神水!竟是一元重水!你是从何得来?”张随真瞥他一眼,沉声道:“贪嗔痴,三毒之念,乃我辈练气士最大之魔患,焉能不时时惕醒,免堕魔道!”其声中暗含道家无上大洞真音之法,最能喝破痴顽,解去心毒。
长垣道人闻听,面色一整,心头魔性也自退却许多,暗道一声:“惭愧!若非掌教以神音提醒,险些就要杂念丛生,被噬魂魔念所趁了!”
张随真满面惭愧,苦笑一声,说道:“是我多嘴了!凌冲你要将此宝炼成飞剑,果然是一场苦功,若无纯阳级数道行,以你功力,就算用上千年光阴,也未必能成!不过就算我与大兄联手祭炼,也要数年时光方能将之炼成一口剑胚。”
纯阳老祖功力何等逆天,张氏兄弟联手,也要数年苦功,还只能祭炼出一口剑胚,足见以先天之物炼宝何等之难。张随坚断然道:“既然凌师侄开口,我与随真就拼却几年面壁苦功,借龙虎丹鼎,为你铸造一口无上剑胎,其后还要你自家时时温养,如此方可再为我玄门添一柄无上飞剑!”
张随真嘻嘻笑道:“大兄答允便好,若是你信得过本门,且将此宝寄存正一山上三年,三年之后还你一口无上剑胚便是!”凌冲笑道:“有两位老祖金面在此,有何信不过的!”举手一推,一元重水长河飞在张随坚身前,被其收入袖中。
张随坚道:“不知师侄参悟先天雷法,要用多少时日?”凌冲沉吟道:“七日足矣。”张随真叫道:“好!七日之后,动手炼化老魔!”
凌冲凌虚盘坐,已有七日光阴,不言不动,身前一团雷光肆意变幻,光怪陆离之间,演化无穷先天雷道奥义。长垣道人一双三角眼盯住九火照天炉,瞬也不瞬,不时出言讥讽,炉中长景道人始终沉寂,并不答言。
张随坚弟兄两个静立无言,忽然齐齐启目,就见凌冲长吁一口气,雷光一转,被他收入体内,双足落地,笑道:“晚辈幸不辱命!”
张随真皱眉道:“师侄断不可轻敌大意,须知我等以本身纯阳真火贯注你身,若无雷符层层消减转递,你连元神也保不住,立时化为飞灰,非得将十二道雷符祭炼的得心应手,方可施为!”
凌冲道:“多谢张真人好意,晚辈自省得,我手中尚有一件符宝护体,当无大碍,家师推算,炼化老魔之时,天尸教主还要再来兴风作浪,我等还是速速动手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