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自然应允叶裳的请求,派了严公公与他一起去见皇上,代表了她的意思。
苏夫人才不相信什么美人蕉之言,她的女儿她知道,脸皮子可不薄。她调戏别人还嫌不过瘾,怎么会是怕被人调戏之人?暗想,今日百花宴,那林之孝也来了,兴许是对苏风暖做了什么举动,刺激了叶裳,才让他想尽快地定下来,再不准林之孝打主意。这样一想,便也不奇怪他这般着急了,痛快地应了。
于是,叶裳干脆地说走就走,带了苏夫人和严公公,一起出了花颜亭。
一行三人离开后,花颜亭静了好半晌。
太后心下颇有些感慨,早先她为了给苏风暖赐婚之事,与皇上闹得十分之僵硬,如今短短数月,反过来帮叶裳,细想下来,这也是叶裳的本事,让她承他的情,不得不表态相帮。
皇后悄声说,“太后,您答应的也太痛快了吧?我看今日叶世子有些不对劲。”
太后心想许灵依闹这一场,叶裳估计是气急了,才不对劲,想急着定下苏风暖。她叹了口气,低声说,“许家的脸都被灵依给丢尽了,今日她又惹了乱子,许家又欠叶世子一个人情,我怎好不痛快答应?”
皇后还不知道这事儿,立即问,“她又做了什么?”
太后道,“回宫再说。”
皇后看了一眼四周,都是人,确实不好说私话,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花颜亭内在座的众人,虽然早就知晓容安王府叶世子和苏府小姐的婚事儿十有**早晚要定下来,但也没想到在今日这日子口,由叶世子主动到太后跟前提着要定,太后答应后,他又痛快地拉了苏夫人去找皇帝请旨。
一时间,众人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尤其是站在花颜亭外的沈芝兰,她如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给浇了个透心凉。
她一直觉得,自己不同于许灵依,无论是国丈,还是皇上,亦或者是太后、皇后,为了朝局考量,为了外戚和宗室平衡,都不准许灵依嫁给叶裳。所以,她暗中不止嘲笑过许灵依一次,想着无论她怎么闹腾,都是白闹腾,叶世子不会喜欢她,家族也不会支持她。而她,身为景阳侯府嫡长女,虽然府中有继母,但因她才貌双全,受族中长辈照拂,父亲也疼宠她,继母也心善,不怎么为难她,她还是有希望的。
但是没想到,今日这希望就被这一盆冷水浇了个空。
苏风暖回京后,京中遍地传言都是叶世子不喜她,尤其是今日,据说苏风暖在叶世子面前表心意,他大为恼怒,私下里多少人都传开了。她心下窃喜,才在这样的日子口,借着百花宴,鼓足了勇气,也想一表芳心。但她刚来到花颜亭,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竟然遇到了叶世子在太后和这么多人面前对苏风暖表心意,着急求娶赐婚一事儿。
她木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叶裳和苏夫人、严公公,以及他的护卫从她身边走过,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她心里泛着酸,眼眶的泪水几乎要忍不住夺眶而出,几乎要冲动地冲过去拦住他,可是仅有一丝的理智告诉她,不能那样做,否则只会与许灵依一样,自取其辱,惹人笑柄。
孙夫人也着实惊异了片刻,但想到叶裳早有心思,今日苏风暖的容貌确实让女子见了都惊心动魄,更遑论男子?他估计坐不住,着急了,想急着定下安心,也可以理解。便笑着道,“看来我们不久之后就能喝上喜酒了!这真是喜事一桩,也不枉太后您辛苦操持这百花宴的初衷。”
太后闻言笑着道,“苏大将军还远在边境,虽说婚事儿是定下来了,但这喜酒也不见得很快就能喝上。苏府嫁女,总不能草率。”
孙夫人闻言一乐,“是啊,臣妇倒是忘了,苏大将军和夫人一样,疼爱其女,婚事儿自然不能草率。”顿了顿,她笑着道,“不过定亲之事,也是大喜事儿,此喜酒虽非彼喜酒,倒也可以先喝上一杯。”
太后闻言笑起来,偏头对皇后道,“你看看,孙夫人这不太爱酒之人都说要喝喜酒,可见她也跟着欢喜这婚事儿。”话落,她笑道,“哀家知道你喜欢苏家小丫头,可惜啊,苏家只这么一个小丫头。”话落,又笑道,“你家的公子今日也来了,不知可有看中的姑娘?”
孙夫人笑道,“我家的泽玉若是有看中的姑娘,臣妇一准禀了太后,给他娶家去。”
太后大乐,“好好好,我就等着你来回禀我。”
皇后也笑起来。
众人闻言,也都跟着有说有笑地热闹了起来。
这时,淑雅公主提着裙摆冲进了花颜亭,见到了太后,立即问,“皇祖母,我刚刚听说,叶世子去皇宫找父皇下赐婚圣旨了?”
太后本来笑着,见淑雅没规矩地冲进来大呼小叫,顿时板起脸,“哀家让你闭门思过这么些天,难道还没学好规矩吗?今日放你出来,是让你来赏花,不是让你没规矩地大呼小叫的。”
淑雅闻言立即收了手脚,规矩地在太后面前站稳。
太后看着她,心下有气,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再训斥她,沉声问,“叶世子的确是进宫请旨了,消息这么快就传开了吗?”
淑雅立即问,“他要求娶的可是苏风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