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忍着冷意穿上衣服,先把煤炉子的封口打开,又去倒尿盆,当她掀起帘子往院里一瞧,人懵了。
从西厢到东厢,再到北屋,整个地面都被冰封住了,水槽下面包着棉布的管道还在突突地往外泚水。
“一大爷,一大爷,你起来没有?”
秦淮茹冲对门叫了几声,没多久东厢帘子掀开,一大爷易中海一边系棉袄的扣子一边走出来,刚要问秦淮茹怎么了,低头一瞧地面,傻眼了。
“怎么了这是?”
秦淮茹指着水槽下面说道:“水管子冻裂了,还在往外冒水呢。”
易中海赶紧提上靴子,就要往前院走:“这得赶快关水闸。”
秦淮茹说道:“一大爷,您留神脚下,别摔了。”
易中海听进去了,没摔,傻柱没上心,听到秦淮茹在外面叫急了,拎着衣服就推门往外走,没留神脚下,一个出溜倒地上了。
“傻柱,你没事吧?”
秦淮茹放下尿盆,小心翼翼走过去扶他。
傻柱一脸茫然:“这什么情况呀?”
秦淮茹说道:“水管冻裂了,跑了一宿水。”
傻柱摔疼了屁股,没有摔残脑袋,任凭秦淮人拉他就是不起:“不应该呀,水管子包着棉布呢,半个冬天过去了没出事儿,这眼瞅着天气一天一天暖和起来,怎么就裂了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易中海往前院西厢瞄了一眼,寒着脸走了。
“哥,这怎么回事?”
院里的动静扰了何雨水的清梦,推门出来一看,一时接受不了。
“还能怎么回事呀?水管子裂了呗。”傻柱扶着后腰说道:“嘿,前两天摔得还没好,今儿又跌一脚,这是存心不让我好好过年呀。”
……
易中海去前面关了水阀,没多久中院闹水灾的事就在大院里传开。
早餐过后,三位大爷聚在一起。
“你说这秦淮茹,每天洗洗涮涮,就她用水勤快。带着仨孩子一个婆婆,也挺可怜的,行,大家理解,可你倒是把水管护理好啊,瞧这一宿跑的,月底分摊水电费的时候又得多拿不少钱。”
没说的,到了涉及自身利益的问题上,阎埠贵的算盘打得比谁都精明。
“行了,行了,你快别叨叨了,又不是你一个人儿拿,水管子破了,院里所有人都有份。”
要说郁闷,二大爷比三大爷更甚,前天晚上窗户给人砸了,一家人冻了半宿,小儿子昨天早晨吵浑身无力,一摸额头很烫,只能请假去看医生,下午把玻璃才装齐,扭脸水管破了,淌了一院子水,这又是一笔支出,阎埠贵还一直在那儿盘算损失,他能不窝火嘛。
易中海瞅着阎埠贵和刘海中看了一会儿。
“他二大爷,你说实话,前院儿林家屋檐下腌菜的坛子是不是你家人给打破的?”
刘海中一撇嘴,想否认,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这些事都前院儿林跃干的?”
他虽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但是旁边二人都明白了。
阎埠贵试探性地道:“这……他这是打击报复啊。”
刘海中横了他一眼,没言语。
他也是昨天晚上才追问出实情的,那天批斗傻柱的大会上,林跃把三位大爷怼了一遍,易中海是个绝户,阎家人普遍胆小,刘家可不这样,刘光天知道自己打架不是林跃的对手,那就玩儿阴得呗,前晚上夜班回来看到西厢耳房屋檐下摆的腌菜坛子油光锃亮,便找了块砖头一丢。
咣
腌菜坛子破了。
当时夜黑风高,刘光天觉着自己干得神不知鬼不觉,林跃再怎么闹也不可能找到正主儿,只能是继续得罪院里的人,惹来怒火一片。他的愿望是美好的,可是后半夜发生的事,真个让人透心凉------一家子冻了半宿。
阎埠贵说道:“他砸老刘家玻璃也就算了,昨晚又把水管弄破,这属实太过分了,不能老让他这么肆无忌惮下去,我提议今晚召开全院大会,一定要把这个害群之马清理出去。”
刘海中瞪着一双鱼泡眼说道:“他不承认你能怎么办?”
是啊,捉奸在床,捉贼拿脏,没证据就开全院大会,那不是给他造反的理由吗?
易中海没说话,眼见秦淮茹端着脏碗走出来,应该是刚吃完早饭,便带着二人进了西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