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和三夫人在这件事十分的执着,如今谢家本就没剩几个人,谢玹远赴云州,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来,只能派人千里迢迢的送去家书,告知此事。
至于谢珩,长兄如父四个字,如万钧之力压身,想避开这场婚宴都不可能。
素来最会圆场的四公子陪着坐了半夜,破天荒的没怎么开过口。
谢珩今夜就在府里,却没有来松鹤堂,这其中隐情,几个长辈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么?
显然不是。
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何抉择?
谢老夫人说:“回吧。”
谢三夫人和谢玉成留下同老娘亲说些贴心话。
温酒和谢万金两个小辈出了松鹤堂,侍女们在前面提着灯盏,莹莹火光划过沿途的花草树木。
一道走到了到假山边上,谢万金忍不住拉住温酒,“阿酒,你知道长兄对你……”
“四哥慎言。”温酒嗓音不轻也不重,抬头,眸色平静的看着四公子,“不该知道的事,从前不知,今后也不会不知晓。”
谢万金愣了许久,才缓缓的开口道:“成、成吧,这样也好。”
“那我先回了。”温酒转身欲走。
“等等。”谢万金喊住她,“有件事,你可以知道。”
温酒回眸。
谢万金看着她,含笑道:“四哥喜欢你,特别喜欢你,无论你做什么,四哥都是你四哥。”
锦绣少年一笑,梨涡浅浅,无酒也让人醉三分。
温酒点点头,鼻尖有些发酸,“多谢四哥。”
……
谢万金刚走到听荷轩,就看见几个侍女都在站着门外瑟瑟发抖,一见他回来,如同见到救星一般围了上来,“公子,您可回来了。”
“怎么了这是?小五哪里不舒服?”谢万金一想到谢琦还在榻上里躺着,脸色忽变,急匆匆抬脚就往里走。
“公子。”大几个侍女连忙拉住他。
大富道:“不是五公子身子不舒服,是……大公子在里面?”
“长兄在里面怎么了?”谢万金一头雾水,谢珩和小五的关系一直很好,从前说着话直接睡在一处,也是常事。
“大公子在桥上坐了半宿了,奴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几个小侍女们委委屈屈,被小阎王一身戾气吓得连门也不敢进,硬生生在外头站着吹了一夜的风。
“你们都回房去。”谢万金一听这话就会意了七八分,挥了挥手,让众人退下。
他径直穿过池边回廊,上了小桥,没走几步,就看见了靠在栏杆上的谢珩。
夜风吹得少年墨发飞扬,绯色的衣袍凌飞纷飞,月光笼罩着他一身,满是孤寒落寞。
他闭着眼,一张俊脸全无表情,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谢万金走过去,坐在了谢珩身旁,用手肘轻轻的碰了碰他,“长兄,我给你找十个八个美人换换眼吧,帝京城里那些千金闺秀你不喜欢,还有北漠的烈性美人。对了,听说西楚那几个公主都是难得一见的绝色,天涯何处无芳草啊。咱们把她们都买回来,买不到的就抢,怎么着都成。你这样……让我怎么安心出去花天酒地?”
谢珩依旧闭着眼,面上毫无波澜。
昔日桀骜少年扬眉一笑,天地风云也失色,何曾有过这样形容灰败的时候。
谢万金看着心里难受,咬咬牙豁出去了。
他抱着谢珩的腰身,整个往他怀里拱,“长兄!实在不行,还有我和你过一辈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