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几乎可以想象的出,他在垂死之际苦苦挣扎,经历多少苦难,遭了多少罪,才能活着来到帝京城。
谢琦说:“我早说过的,这桩婚事你可以反悔,只要你过的好。你一直都知道的,是不是?”
温酒眼里模糊一片,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知道。”谢珩嗓音微沉,“小五,你刚醒,不宜思虑过多,我先把阿酒带出去,你好好歇息。”
谢琦点点头,“有劳长兄。”
谢珩听到这句,忽然有些焦躁,一把将温酒拉了出去。
三两步便出了门,顺手便关上了房门。
不过说了几句话的功夫,满天晚霞便褪尽了。
暮色降临,荷塘里微风拂水,荷叶飘摇。
谢珩一路将她拉上了池中央的小桥,他也不说话,连温酒这样视线模糊成一片的都感觉到他心情极差。
若不是他现在是在自家府里,少不得又有一大片人要遭殃。
“长兄。”温酒扶着栏杆,站着不肯动了,低声唤眼前的少年,“我手疼。”
谢珩这才转身看她,松开温酒的手腕,看见她手上红肿成一片,才发现自己手上力道失了轻重。
少年一双琥珀眸里神色难明。
温酒揉着手腕,琢磨着他究竟是怎么了,抬头问他:“长兄是不是在宫里遇到了什么事?皇上可有因为昨夜的事为难于你?”
“没有。”谢珩只说了两个字,低头看了她那只红肿的手腕许久。
他终究是忍不住,伸手拉了过来,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帮她揉搓着,也不说话。
谢珩从来都是直来直往的性子。
对着那些王孙权贵,也是一剑在手,给你们气受怎么了?都给老子忍着!
何曾像现在这样有口难言过。
“长兄?”温酒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进宫之前说有事要同我说,究竟是什么事?”
谢珩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眸,眸色沉沉的看着温酒。
他低头,亲了亲温酒的眉心,“阿酒,我是真的要娶你,即便小五回来了,这话也是我先说的,你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所有少年桀骜不驯都消失不见。
温酒背靠着栏杆,少年温热落在她眉心的时候,炙热的触感无比清晰的提醒她今天清晨发生的事。
她抿了抿唇,暮色里,看不清少年面上的表情。
只知道他从前眸子里的星华万里,此刻全成了深潭水月。
“长兄……这世上有很多很多的好姑娘,你如今还年少,今日清晨也许是喝多了,瞧我格外的顺眼。”温酒说着,微微笑了,“等你日后见过这世上美人万千,知晓是什么真正的温柔似水,妖娆魅惑,就知道我这样的姑娘有多平平无奇,到时候,你就不想娶我了。”
她从前想着要对谢珩好一点,再好一点。
却不知道是不是好的方式不太对,他怎么会想娶她呢?
那日后的满府的姬妾美人,比皇帝后宫的三千佳丽都是有过之而无及。
谢珩认认真真的听了,看着眼前人,无比认真道:“这世上美人万千,同我有什么干系?我只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