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父子胆丧心惊,最后终于退回了旧寨之内,袁绍见此,连忙令三军造饭开始休息,正在袁绍大军将士正要吃饭的时候,只见左边张辽再次率领数千兵马直向着袁绍大军冲杀而来,右边张郃也率领数千兵马直向着袁绍大军冲杀而来,这两路兵马很快便杀到了袁绍寨前!
袁绍见此,连忙上马再次率军奔逃,此时袁绍身边只剩下了万宇兵马,败军刚刚奔逃到仓亭,将士们都人马困乏,正要歇息,正在此时,后面的曹操大军再次赶来,袁绍见此,连忙舍命而走。
袁绍败军正行之间,只见右边曹洪率领数千兵马直向着袁绍大军冲杀而来,左边夏侯惇再次率领数千兵马直向着袁绍大军冲杀而来,两路兵马很快冲杀到近前,挡住了袁绍大军的去路。
袁绍见此,高声大呼道:“将士们,若不决心死战,我等必为其所擒矣!”
袁绍喊完之后,亲自率军冲锋,大军奋力冲突,最终才得以逃脱重围,到了此时,袁绍手下的次子袁熙、外甥高干皆被敌军羽箭所伤,二三十万大军更是早已死亡殆尽,袁绍已经完全失去了再战之力!!!
袁绍的前半生可谓是人生得意至极,那里受到过这样的惨败和苦楚!!!
袁绍和袁术一样,都是出身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
四世三公之意便是,从袁绍这一辈的高祖父袁安起,袁氏四世之中有五人官拜三公,此时的袁氏亦是十分兴旺,其父袁逢,官拜司空;叔父袁隗,官拜司徒;伯父袁成,官拜左中郎将,不过却英年早逝。
袁绍乃是庶子出身,由于袁成没有儿子,因此袁绍便被过继到了袁成一房,袁成对其百般喜爱。
袁绍生得英俊威武,甚得袁逢、袁隗的喜爱,凭借世资,袁绍年少为郎,不到二十岁便已出任濮阳县长,在朝野之中也有清正能干的名声,不过不久之后,袁绍的母亲病故,袁绍便辞官开始为其母服丧,其母的丧期结束之后,其父又亡,袁绍便接着又为其父服丧,前后共六年,大汉以仁孝治天下,袁绍辞官为父母服丧六年,这一举动十分受到世人的褒奖,在这六年的时间,袁绍捞到了很大的声望。
服丧期之后,袁绍也没有出仕为官,而是拒绝了朝廷的辟召,开始隐居在洛阳城内,这时正是东汉统治日趋黑暗的年代!
宦官专政愈演愈烈,残酷迫害以官僚士大夫和太学生为代表的“党人“,袁绍虽自称隐居,表面上不妄通宾客,其实在暗中结交党人和侠义之士,如张邈、何颙、许攸等人。张邈是大名鼎鼎的党人,“八厨“之一。何颙也是党人,与党人领袖陈蕃、李膺(两人都是三俊之一)过从甚密,在党锢之祸中,常常一年中几次私入洛阳,与袁绍商量对策,帮助党人避难。
许攸同样是反对宦官斗争的积极参与者,袁绍的密友中,还有曹操等人也都反对宦官执政,他们有共同的理想,便秘密的结成了一个以反宦官专政为目的的政治集团。
这时,袁绍的活动也引起了宦官的注意,中常侍赵忠愤愤然地警告说:“袁本初抬高身价,不应朝廷辟召,专养亡命徒,他到底想干什么!“
袁隗听到风声,于是斥责袁绍说:“你这是准备破灭我们袁家!“
不过袁绍毫不畏惧,丝毫不为其所动,仍然统领士子进行反对宦官执政之事。
中平元年(184年),黄巾起义爆发以后,东汉朝廷被迫取消党禁,大赦天下党人,袁绍这才应了大将军何进的辟召,加入了何进的幕府。
何进是汉灵帝刘宏皇后的异母兄,以外戚贵显,统领左右羽林军,对宦官专政不满,袁绍有意借何进之力除掉宦官,而何进因袁氏门第显赫,也很信任袁绍,从此,袁绍和何进两人关系非同一般。
当时,宦官的势力仍然很大,中常侍赵忠、张让等并封侯爵,郎中张钧上书痛斥宦官专政之害,竟被张让等人捕杀与狱中。
中平五年(188年),东汉朝廷另组西园新军,置八校尉,袁绍被任命为中军校尉,曹操为典军校尉,但军中大权扔掌握在宦官上军校尉蹇硕手中,连大将军何进也要听从他的调度指挥。
中平六年(189年)四月,汉灵帝病重,此时太子未立,在皇位继承问题上,宦官与外戚何进的矛盾便彻底的激化了。
汉灵帝有两个儿子:一个是何皇后所生,名刘辩;另一个是王美人所生,名刘协。
群臣请立太子,汉灵帝因刘辩轻佻浅薄,很不中意,但废嫡立庶,又担心群臣反对,所以举棋不定,蹇硕等宦官当然心领神会,最主要的是不愿意大权落入何进手中,因此借口韩遂作乱,提议请大将军领兵西上平叛。在这个关键时刻,何进洞悉宦官的诡计,以青徐黄巾复起为辞,奏请遣袁绍东进徐兖,待袁绍兵还,自己再西击韩遂。
不几天,汉灵帝病死,蹇硕决定先诛何进,后立刘协,于是派人迎何进入宫计事,何进却集结军队于宫外,严阵以待,而称病不入。蹇硕迫于压力,不得不立刘辩为帝,刘辩即帝位,何皇后以皇太后临朝称制,太傅袁隗与大将军何进辅政,同录尚书事,这是外戚与官僚士大夫对宦官的一个胜利。
这时,袁绍通过何进的宾客张津对何进说:“黄门、常侍这些宦官执掌大权已经天长日久,专干坏事,将军应该另择贤良,整顿国家,为天下除害。“
何进甚以为是,于是任命袁绍为司隶校尉、何颙为北军中候、荀攸为黄门侍郎、郑泰为尚书,同时受到提拔的有二十多人,他们都成了何进的心腹。
对此,蹇硕非常不安,再度谋划诛杀何进,但被人告发,何进下令捕杀蹇硕,鉴于宦官蠢蠢欲动,何进恐怕发生意外,称病不参预灵帝丧事。
袁绍认为只有杀掉所有宦官,才能免除后患,他对何进说道:“从前窦武准备诛杀内宠,而反受其害,原因是事机不密,言语漏泄。五营兵士都听命于宦官,窦武却信用他们,结果自取灭亡。如今将军居帝舅大位,兄弟并领强兵,军队将吏都是英俊名士,乐于为将军尽力效命。一切在将军掌握之中,这是苍天赐予的良机,将军应该一举为天下除掉祸害,以名垂后世!“
何进思虑良久,还是没有坐下最终的决定,最后便将此事告诉了何太后,但何太后却不同意此事,何进也就不敢违背太后意旨行事。
袁绍见何进动摇,又进而对他说:“宦官亲近至尊,传达诏令,如果不一网打尽,必将贻患无穷。况且如今计划已经外露,将军为何不早下决断?事久生变,下手晚了会遭祸殃的。“
但是由于何太后的母亲舞阳君与何进的弟弟何苗多次受到宦官贿赂,因此从中作梗,多方阻挠;也由于何进素无决断,犹犹豫豫,所以仍然没有结果。
袁绍看见这种情况,心里十分焦灼,再一次献策说:“可以调集四方猛将豪杰,领兵开往京城,对太后进行兵谏。“何进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于是下令召并州牧董卓带领军队到京,又派部下王匡、骑都尉鲍信回家乡募兵。
四方兵起,京师震动,何太后才感到事态严重,于是她匆匆把中常侍、小黄门等宦官放回家,宦官们着慌了,惶惶然若丧家之犬,一起去叩求何进恕罪,袁绍在旁再三劝何进乘此机会杀掉他们,但何进还是把他们放走了。
袁绍很不甘心,写信通知州郡,诈称是何进的意思命令逮捕宦官的亲属入狱,宦官们得知此事之后,以为何进要斩尽杀绝,自感已经走投无路,遂铤而走险。
他们借口离京前愿最后侍奉一次太后,又进了宫,在张让的指挥下,中常侍段珪等率领党徒数十人,等候何进入宫后,将何进斩杀于嘉德殿前。
何进部将听说何进被杀,领兵入宫,虎贲中郎将袁术攻打宫城,焚烧青琐门,张让等人遂挟持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从复道仓皇外逃。
袁绍与叔父袁隗佯称奉诏,杀死宦官亲党许相、樊陵,然后列兵朱雀阙下,捕杀没有来得及逃走的宦官赵忠等人,又下令关闭宫门,严禁出入,指挥士兵搜索宫中的宦官,不论老幼皆斩尽杀绝,死者有二千多人,有些不长胡须的人也被当成宦官杀掉了。
正当袁绍在内宫大肆屠戮宦官的时候,董卓率领军队抵达洛阳西郊,于北邙阪下与少帝和陈留王相遇。
董卓接到圣旨后,大喜过望,立即召集人马,连日引军进京,并按何进的意思,上书少帝,要求“逐君侧之恶”,“收让军,以清奸秽”。
张让和中常侍段硅慌忙劫持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半夜出逃至黄河渡口小平津,行进中的董卓远远望见京城一片火海,知道情况有变,打听到少帝在北芒,董卓又急忙率兵前往。
少帝被蜂拥而至的大军吓得惊慌失措,泪流满面,董卓威风凛凛,大摇大摆地走上前去参见少帝,并且向他询问事变经过。少帝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倒是站立一旁的陈留王刘协主动上前向董卓讲述了整个事变的经过,叙述毫不含糊,条理清楚。
当时,刘协只有9岁,比少帝还小整整5岁,董卓见此,心中大为欢喜,认为刘协要比刘辩强得多,而且又因他是董太后亲自抚养的,于是,董卓便有了罢黜刘辩、拥立刘协的最初念头。
董卓把刘辩奉迎至皇宫后,挟天子以令诸侯,开始干预整个东汉中央政权,长期统兵打仗的董卓深深体会到:要想征服百官,控制朝廷,必须先得掌握强大的军事后盾。
初到洛阳时,董卓部属的兵力不超过3千人,为了一开始就给洛阳造成一种强烈的军事威慑影响,他每隔四五天就命令所部晚上悄悄溜出洛阳,第二天早上再浩浩荡荡开进洛阳,战鼓震天,旌旗招展,俨然千军万马源源不断,包括朝廷官员在内的所有洛阳人们,都被董卓如此强大的实力所吓倒,不敢有丝毫越轨行为。
虽然假象能暂时迷惑人,但终会被人识破,董卓此举当然只能是权宜之计,稍稍调整后,他便开始采取实际行动,以扩充兵力,收揽兵权。
大将军何进被张让伏杀后,他的部曲将领吴匡对何进的弟弟何苗怨恨很深,认为何苗存心不肯与何进合作,而且还怀疑他与张让勾结,共同对付何进。
吴匡念何进平日对自己有恩,发誓要杀死何苗,替何进报仇。他发动手下士兵,告诉他们说:“是车骑将军何苗勾结张让杀死了大将军,我们一定要替大将军报仇!”于是,吴匡便联合董卓的弟弟董旻共同攻杀何苗,何苗死后,董卓坐收渔翁之利,不费一兵一卒收编了何进、何苗的部队。
要控制中央政权,掌握洛阳卫戊军队的兵权极为重要!
董卓便具体部署,派心腹大将吕布杀掉执金吾,接收全部京城防卫部队,从此,董卓不仅控制大量常规部队,而且还掌握着洛阳的直属部队,完全具备了左右朝政的军事基础,这为他的野心进一步膨胀增加了相当分量的筹码。
当时,鲍信就对董卓军事势力的膨胀有较清醒的觉察和认识,他曾对袁绍说:“董卓拥有强兵,素有野心,如果现在不想办法除掉他,今后必将受其牵制。如今董卓军队人员混杂,军心不稳,组织不严,正可趁早除掉。”
可是袁绍因惧怕董卓,优柔寡断,未采取行动,有了强大的军事后盾,董卓便有恃无恐,为所欲为,首先他迫使朝廷免除司空刘弘的职务,自己取而代之,接着,为了进一步独揽中央政权,董卓决定召集文武百官商议废除少帝,另立新皇帝。
在一次朝会上,董卓肆无忌惮地说:“少帝愚昧懦弱,不能敬奉宗庙,没有资格担任天下的君主。为了国家和汉室江山着想,我想效法伊尹放太甲,霍光废昌邑的故事,废掉少帝,改立陈留王刘协为天子!”
在场官员大多慑于董卓的淫威,对他独断专行、随心所欲的行为敢怒不敢言,只有尚书卢植当面提出反对意见,认为少帝只是年纪幼小,行为品性根本就不能与太甲和昌邑王相提并论。
董卓大怒,没想到卢植如此不敬,胆敢当众反对自己,便立即命令士兵将他推出斩首,幸亏侍中蔡邕极力劝阻,卢植才免于一死,之后,董卓废掉少帝,将他贬为弘农王;另立陈留王刘协,即为汉献帝。
废立皇帝之后,董卓又对何太后看不顺眼,认为她有碍自己在朝廷上下自由行动和树立威信,于是董卓又大会群臣,向大臣们数落太后所谓的罪行,说她如何如何逼迫婆母永乐皇太后,以致皇太后忧虑而死,这种违背婆媳常理、不讲孝顺礼节的令法,应当受到严厉惩处。
之后,董卓便责令何太后迁居永安宫,不久,董卓又借故杀死少帝刘辩,毒死何太后。
通过对中央政权最高阶层人员的更换和处理,整个东汉政府几乎完全受制于董卓:皇帝的废立、朝臣的任免、重大政策的制定,都由董卓说了算,此时,野心极度膨胀的董卓,已经目空一切。
改立献帝之后,董卓将自己升迁为太尉,成为三公之一,掌管全国军事和前将军事务,后又自封郡侯,拜国相,跃居三公之首,掌宰相权。
董卓虽然名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相,但实际上却远远超越皇帝,享有“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等特权。
自己加官进爵后,董卓还利用自己手中的特权,大肆加封董氏家族成员,他首先封自己的母亲为池阳君,越礼配备家令和家臣,地位与皇家公主相当,同时,董卓又拜弟弟董旻为左将军,封雩侯,另外还封自己年幼的孙女为谓阳君,更有甚者,“卓侍妾怀抱中子,皆封侯,弄以金紫”。
为了更有效地控制皇帝,董卓不顾朝臣反对,胁迫献帝将都城从洛阳西迁至长安,董卓还无视礼制和皇威,在自己的封地修筑了与长安城墙规模相当的坞堡,高厚达七丈,明目张胆地用“万岁坞”来命名,并规定任何官员经过他的封地时,都必须下马,恭恭敬敬地对他行大礼。
初到洛阳时,董卓手下虽然也集结了一批心腹亲信,但是,要在庞大的中央官僚体系中纵横捭阖,单靠这些人是远远不够的。,况且当时朝中许多有一定势力和影响的官僚,根本就不服董卓。
对此,董卓在玩弄权术的过程中,暗中培养爪牙,广为收罗亲信,用拉拢、诱惑、排挤等手段打击和陷害一切于己不利的势力和集团,封侯后,董卓极力拉拢司徒黄琬,司空杨彪,抬举和扶植已被贬斥的陈蕃、窦武等人。
董卓不光全部恢复陈蕃等人以前的爵位,还擢升他们的子孙,以使他们世世代代为己所用,但实际上士人几乎没有人被董卓所收买的。
董卓除了在中央各部布置亲己势力外,还通过任命太守、刺史等手段安插地方爪牙,这样,董卓通过层层安置耳目,基本上已经控制了中央和地方的主要政治力量,只要是不满他的官员稍有动作,他便毫不留情地予以彻底铲除,杀鸡骇猴,威慑朝野。
早在废立皇帝之前,董卓就想利用袁绍来支持他,可是遭到袁绍的极力反对,袁绍曾言:“东西两汉王朝恩德布满四海,万民拥戴,国豢民安。今皇上年纪虽小,但并没有恶行传布天下。你如果要罢黜皇上,改立新帝,恐怕没有人赞同你的意见。”
董卓听后,凶相毕露,持剑怒叱袁绍说:“我是有意看重你,没想到你如此不识抬举,今天不杀掉你,今后总是祸害!”
袁绍也手按剑柄,针锋相对,董卓不敢轻举妄动,当夜,袁绍就逃奔勃海郡避难。董卓本来打算下令通缉袁绍,不过当时有人劝董卓说:“废立大事,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袁绍不识大体,因此害怕逃跑,并非有其它意思。如果通缉他太急,势必激起事变。袁氏四代广布恩德,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如果袁绍招集豪杰,拉起队伍,群雄都会乘势而起,那时,关东恐怕就不是明公所能控制得了,所以不如赦免他,给他一个郡守当当,那么,他庆幸免罪,也就不会招惹事端了。“
于是,董卓任命袁绍为勃海太守,赐爵位为邟乡侯。
初平元年(190年)正月,关东州郡起兵讨董,推举袁绍为盟主。
袁绍自号车骑将军,与河内太守王匡屯河内,韩馥留邺,供给军粮,豫州刺史孔伷屯颍川,兖州刺史刘岱、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与曹操屯酸枣,后将军袁术屯鲁阳,各有军队数万。
董卓得知袁绍在山东起兵,就把袁绍的叔父袁隗以及在京师的袁氏宗族全部给杀了,董卓接着派大鸿胪韩融、少府阴循、执金吾胡母班、将作大匠吴循、越骑校尉王瓖来晓谕劝解袁绍等各路军队。
袁绍指派王匡杀掉了胡母班、王瓖、吴循等人,袁术也捕杀了阴循,只有韩融因为德高望重免于一死。,此时,天下豪杰大多归附袁绍,而且因他一家遭难受感动,人人想着为他报仇,所以州郡蜂拥而起的部队,没有不打袁氏旗号的,董卓见关东盟军声势浩大,于是挟持献帝,驱赶洛阳百姓迁都长安,此时讨伐董卓的各州郡长官各怀异心,迁延日月,都想要保存实力。
诸侯皆驻军酸枣不再向前一步,每日只是大摆酒宴,谁也不肯去和董卓的军队交锋,酸枣粮尽后,诸军化作鸟兽散,一场讨伐不了了之。
董卓西走长安后,袁绍准备抛弃献帝,另立新君,以便于驾驭,他选中汉宗室、幽州牧刘虞,当时袁氏兄弟不睦,袁术有自立之心,他假借维护忠义,反对袁绍另立刘虞为帝。
袁绍写信给袁术,信中说:“先前我与韩文节(韩馥)共谋长久之计,要使海内见中兴之主。如今长安名义上有幼君,却不是汉家血脉,而公卿以下官吏都媚事董卓,如何信得过他!当前只应派兵驻守关津要塞,让他衰竭而亡。东立圣君,太平之日指日可待,难道还有什么疑问!况且我袁氏家室遭到屠戮,决不能再北面事之了。“
他不顾袁术的反对,以关东诸将的名义,派遣原乐浪太守张岐拜见刘虞,呈上众议,不料刘虞却断然拒绝,袁绍仍不死心,又请他领尚书事,承制封拜,也同样被刘虞拒绝了。
此时,董卓并未垮台,关东牧守们却为了扩充个人的地盘,争夺土地和人口,相互争斗,韩馥唯恐袁绍坐大,故意减少军需供应,企图饿散、饿垮袁绍的军队,而袁绍并不满足于一个渤海小郡,对被称为天下之重资的冀州垂涎已久。
在联兵讨董时,袁绍曾经问过曹操:“大事如果不顺,什么地方可以据守呢?“曹操反问:“足下的意思怎样呢?“袁绍答道:“我南据黄河,北守燕、代,兼有乌丸、鲜卑之众,然后南向争夺天下,这样也许可以成功吧!“
袁绍所谓南据黄河,北守燕、代,其中间广大地区正是物产丰富、人口众多的冀州,不过,当时袁绍并不景气,门客逢纪建议他攻取冀州时,袁绍非常踌躇,拿不定主意。袁绍对逢纪说:“冀州兵强,我军饥乏,如果攻打不下来,我连立足的地方都没有了。“逢纪献计道:“韩馥是一个庸才,我们可以暗中与辽东属国长史公孙瓒相约,让他南袭冀州。待他大兵一动,韩馥必然惊慌失措,我们再趁机派遣能言善辩的人去和他说明利害关系,不怕他不让出冀州来。“
袁绍很看重逢纪,便照他的意思写一封信送给公孙瓒。
初平二年(191年),韩馥部将曲义反叛,韩馥讨伐不利,袁绍派使者与曲义结交,同时公孙瓒发兵,南袭冀州。
韩馥一战败绩,慌了手脚,此时袁绍的说客高干、荀谌不失时机地到了邺城,高干是袁绍外甥,荀谌与韩馥的关系不错,他们对韩馥说:“公孙瓒乘胜南下,诸郡望风而降;袁车骑也领兵到了延津,他的意图难以预料,我们私下都很为将军担忧。“
韩馥一听,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急切地问:“既然如此,那怎么办呢?“
荀谌不正面回答,反问道:“依将军估计,在对人宽厚仁爱方面,您比袁绍怎样?“
韩馥说:“我不如。“
“在临危决策,智勇过人方面,您比袁氏怎么样?“
韩馥又说:“我不如。“
“那么,在累世广施恩德,使天下人家得到好处方面,您比袁氏又当如何呢?“
韩馥摇摇头:“还是不如。“
连提了几个问题后,荀谌这才说:“公孙瓒率领燕、代精锐之众,兵锋不可抵挡;袁氏是一时的英杰,哪能久居将军之下。冀州是国家赖以生存的重地。如果袁氏、公孙瓒合力,与将军交兵城下,将军危亡即在旋踵之间。袁氏是将军的旧交,而且结为同盟,如今之计,不如把冀州让给袁氏。袁氏得到冀州以后,他一定会厚待将军。公孙瓒也就不能和他抗争。那时,将军不但能获得让贤的美名,而且您还会比泰山更加安稳。希望将军不必疑惑!“
韩馥生性怯懦,缺少主见,听荀谌这么一说,也就同意了。
不过韩馥的许多部下都忧虑重重,长史耿武、别驾闵纯、治中李历劝谏说:“冀州虽然偏僻,但甲士百万,粮食足以维持十年,而袁绍则是孤客穷军,仰我鼻息,就如同婴儿在我手上一般,一旦断了奶,立刻就会饿死,为什么我们竟要把冀州让给他?“
韩馥无奈地说:“我是袁氏的故吏,才能也不如本初,量德让贤,这是古人所推崇的,你们为何还要一味加以责备呢!“
驻屯在河阳的都督从事赵浮、程涣听到消息,急急自孟津驰兵东下,船数百艘,众万余人,请求出兵抗拒袁绍,韩馥不同意,终于,韩馥搬出了官署,又派自己的儿子把冀州牧的印绶送交袁绍。
袁绍代领冀州牧,自称承制,送给韩馥一个奋威将军的空头衔,既无将佐,也无兵众。
袁绍手下有一名都官从事朱汉,曾经遭到韩馥的冷遇,一直耿耿于怀,他知道韩、袁二人之间积怨甚深,借故派兵包围了韩馥的住所,手持利刃,破门而入。
韩馥逃到楼上,朱汉抓住韩馥的长子,一阵乱棍拷打,把两只脚都打断了,韩馥受了很深的刺激,虽然袁绍杀死了朱汉,但他还是离开了冀州去投奔张邈。
有一天,在张邈府上,韩馥见袁绍派来一个使者,使者对张邈附耳低语,韩馥心中不觉升起了一团疑云,感到大难临头了,于是借口上厕所,用书刀自杀。
袁绍得了冀州,踌躇满志地问别驾从事沮授说:“如今贼臣作乱,朝廷西迁,我袁家世代受宠,我决心竭尽全力兴复汉室。然而,齐桓公如果没有管仲就不能成为霸主,勾践没有范蠡也不能保住越国。我想与卿同心戮力,共安社稷,不知卿有什么妙策?“
沮授原任韩馥别驾,颇有谋略,袁绍使居原职,他回答说:“将军年少入朝,就扬名海内。废立之际,能发扬忠义;单骑出走,使董卓惊恐。渡河北上,则渤海从命;拥一郡之卒,而聚冀州之众。威声越过河朔,名望重于天下!如今将军如首先兴军东讨,可以定青州黄巾;还讨黑山,可以消灭张燕。然后回师北征,平公孙瓒;震慑戎狄,降服匈奴。您就可拥有黄河以北的四州之地,因之收揽英雄之才,集合百万大军,迎皇上于西京,复宗庙于洛阳。以此号令天下,诛讨未服,谁抵御得了?“
袁绍听了,非常高兴地说:“这正是我的心愿啊!“,随即加封沮授为奋威将军,使他监护诸将。
袁绍又用田丰为别驾、审配为治中,这两人比较正直,但在韩馥部下却郁郁不得志,此外,袁绍还用许攸、逢纪、荀谌等人为谋士。
冀州北面有公孙瓒,南面有袁术,这是袁绍的两个劲敌,袁术虽然是袁绍的弟弟,但兄弟二人向来不和。
初平二年(191年)冬,袁术任命孙坚为豫州刺史,屯兵阳城,在孙坚出兵攻打董卓的时候,袁绍借机会任命周昂为豫州刺史,派兵袭取了阳城,袁术派遣公孙瓒的弟弟公孙越协助孙坚回救阳城,公孙越在作战中被流矢射中身亡。
当时,正在青州镇压黄巾军的公孙瓒怒不可遏地说:“我弟弟的死是袁绍惹出来的。“,于是举兵攻打袁绍。公孙瓒攻势凌厉,威震河北,一时间,冀州郡县纷纷望风归降。
袁绍大惊,为了取悦公孙瓒,缓和局势,他拔擢公孙瓒的从弟公孙范为勃海太守,但公孙范一到勃海,却立即倒戈。袁绍见此,只能亲自领兵迎战公孙瓒,两军在界桥南二十里处交锋。
公孙瓒以三万步兵,排列成方阵,两翼各配备骑兵五千多人,袁绍令麹义率八百精兵为先锋,以强弩千张为掩护,他统领步兵数万在后。
公孙瓒见袁绍兵少,下令骑兵发起冲锋,践踏敌阵。麹义的士兵镇静地俯伏在盾牌下,待公孙瓒的骑兵冲到只距离几十步的地方,一齐跳跃而起,砍杀过去;与此同时,千张强弩齐发,向公孙瓒的骑兵射去。
公孙瓒的军队遭到意想不到的打击,全军陷入一片混乱,骑兵、步兵都争相逃命,鞠义的军队则越战越勇,临阵斩杀了公孙瓒所署冀州刺史严纲,获甲首千余人,又乘胜追到界桥,公孙瓒企图守住界桥,但再次被打败了。麹义一直追击到公孙瓒的驻营地。
袁绍命令部队追击敌人,自己缓缓而进,随身只带着强弩数十张,持戟卫士百多人,在距离界桥十余里处,听说前方已经获胜,就下马卸鞍,稍事休息。
这时公孙瓒部逃散的骑兵二千多突然出现,重重围住了袁绍,箭如雨下,别驾田丰扶着袁绍,要他退入一堵矮墙里,袁绍猛地将头盔掼在地上,说:“大丈夫宁可冲上前战死,躲在墙后,难道就能活命吗!“
说完之后,袁绍指挥强弩手应战,杀伤了公孙瓒的不少骑兵,公孙瓒的部队没有认出袁绍,也渐渐后退。
稍顷,麹义领兵来迎袁绍,公孙瓒的骑兵才撤走了。黑山军首领张燕派部将杜长等为公孙瓒助阵,也被袁绍击败,黑山军与袁氏开始结怨。
初平三年(192年),袁术与袁绍开战,袁术向公孙瓒求援,公孙瓒令刘备屯高唐,单经屯平原,同时联合陶谦,用来威逼袁绍,袁绍与曹操合击,大破袁术、公孙瓒以及陶谦的联军。
从初平三年至兴平二年(192年-195年),中原局势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在长安,司徒王允和中郎将吕布等密谋杀死了董卓,使万民额手称庆,但王允不能妥善处理董卓的部属,引起董卓部将李傕、郭汜举兵叛乱,结果王允被杀,吕布东逃。
后来,李傕、郭汜发生火并,互相屠杀,而汉献帝作为一尊偶像,被这些军阀争来抢去。
在兖州,曹操异军突起,原兖州刺史刘岱死后,兖州地方势力推举曹操接任,他采取武装镇压和诱降的两手,迫使三十万青州黄巾军投降,他又与袁绍合作,连破袁术,把袁术挤到淮南。
在他东征徐州刺史陶谦时,地方势力的代表张邈、陈宫背叛他迎吕布入兖州,曹操经过艰苦的斗争才重新夺回了兖州,在幽州,公孙瓒又派兵到龙凑攻打袁绍,结果再次被袁绍打败,之后就退守幽州,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初平四年(193年)三月,袁绍南下薄落津,这时,魏郡发生兵变,造反的兵士和黑山军会合后,占领了邺城。
当时袁绍部队正在全军开庆功宴,听到这个消息,袁绍的部下们特别是家属在邺城的,要么脸色大变,要么放声大哭,唯独袁绍容貌自若,不改平时的风度。
整个邺中有十多支黑山军的部队,但黑山军中有一个叛徒陶升,他入邺城后把袁绍和州内官吏家属保护起来,并把他们送往斥丘。袁绍迸屯斥丘,任陶升为建义中郎将。
六月,袁绍大举进剿黑山、黄巾军,先发兵进入朝歌鹿肠山苍岩谷谷口讨伐于毒,围攻五天,斩杀于毒及其部众一万多人,随后袁绍大军沿着鹿肠山向北进攻左髭丈八等,将他们全部剿灭。,又接连击灭刘石、青牛角、黄龙、左校、郭大贤、李大目、于氐根等多支黑山、黄巾部队,屠其屯壁,大肆杀戮,斩首数万级。
之后袁绍联手吕布与张燕、四营屠各、雁门乌桓在常山展开大战,连续打了十几天,虽然张燕军多被杀伤,但袁绍军也很疲惫,于是双方各自退兵。
东郡太守臧洪因怨恨袁绍不出兵救张超,举东郡之兵与之对抗,袁绍兴兵围城一年,破东郡,劝降臧洪不得,乃杀之。
不久,公孙瓒兼并了刘虞,刘虞旧部鲜于辅等招引乌桓,攻打公孙瓒,袁绍也派曲义出兵,与鲜于辅等合兵,共集中十万大军,在鲍丘打败了公孙瓒,迫使他退保易京,鞠义与公孙瓒相持岁余,军粮耗尽,士卒饥困,率余众数千人退走,公孙瓒趁势追击,将其击破,尽得其辎重。
兴平二年(195年)十月,汉献帝在杨奉等人的护卫下逃到曹阳,后面李傕率军穷追不舍,这时,沮授再次提醒袁绍把汉献帝这面旗帜抢到手。他说:“将军生于宰辅世家,以忠义匡济天下。目今皇上流离失所,宗庙受到毁坏。而州郡牧守以兴义兵为名,行兼并之实,没有一人起来保卫天子,抚宁百姓。现将军已经粗定州城,应该早迎大驾。在邺城建都,挟天子以令诸侯,蓄兵马以讨不臣。那时,还有谁能抵御!“
不过沮授的意见却遭到郭图、淳于琼的反对,他们说:“汉室衰微已经很久了,今天要重新振兴谈何容易!况且当前英雄各据州郡,士众动以万计,这时就是所谓'秦失其鹿,先得者王'的时候。如果我们把天子迎到自己身边,那么动不动都得上表请示。服从命令就失去权力,不服从就有抗拒诏命的罪名,这不是好办法。“
沮授又苦口婆心地劝告:“迎天子不仅符合道义,而且是符合当前需要的重大决策。如果我们不先下手,一定会有人抢在前头。取胜在于不失时机,成功在于敏捷神速,希望将军考虑。“
但是袁绍最终没有采纳沮授的意见,以致失去了一个极好的机会,与此同时,曹操却毫不犹豫地抓住这个机会,当汉献帝回到故都洛阳,曹操力排众议,于公元196年(建安元年)八月,亲自到洛阳朝见献帝,他借口洛阳残破不堪,粮食奇缺,把汉献帝转移到许昌,在许昌建立新都城,从而把献帝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袁绍有三子:长子袁谭、次子袁熙、三子袁尚,他宠爱后妻刘氏,对刘氏所生的袁尚特别偏爱,有意以袁尚为嗣,因此以长子袁谭为青州刺史,以次子袁熙为幽州刺史,以外甥高干为并州刺史,只留袁尚在身边。沮
授劝诫说:“年纪相当应选择贤者为嗣,德行又相当要用占卜来决定,这是自古以来的原则。将军如果不能改变决定,祸乱就要从这件事上发生了。“
袁绍则说:“我是准备让几个儿子各据一州,考察他们的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