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揍的两个说书人只得灰溜溜地离开,将这满腔苦水生生咽到肚里去。他们就是一些小喽啰,被二皇子打两下怎么了,就算是二皇子要杀他们,他们也不敢说什么,更何况是他们有错在先,非得在背后议论一国皇子。本来是靠嘴吃饭,不曾想今天会差点儿因嘴送命。
两人强忍着疼痛,埋头向前走去。
“哎,你两个怎么回事,怎一会不见就成这模样了?”其余说书人见他俩神色有些异常,便上前查看。
这一看可不得了,只见他们脸上有大块的淤青,肿得像个猪头,其中一个还能看见清晰的掌印……啧啧啧,真是看着就骇人。
一群说书人围着他们两个,你一句我一言地仔细盘问。也并非真的关心,说到底有的是因为好奇,有的是因为害怕…简而言之,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你俩可是得罪了谁,怎么惹了一身伤?瞧瞧这是人干的事吗?”
“就是就是,快说出来,我们请百溪帝为你们做主。”
“嘘!别问了,我们就是自个不小心弄的。”其中一个生怕再招惹杀身之祸,就使劲摇头说道。
“自个儿弄的?难不成你俩互相打脸练手力?”
“对,没错。就是这样的,我们这是给对方活血化瘀…”
“对对对,没错没错。”
被打的两个说书人顺着这话接下去,只是这个说辞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
两人相视间,面部扭曲,如同做了亏心事,又如同见了恐怖的东西。
这时,一身尖锐的“肃静!”传入台上台下每个人的耳膜中。围观的说书人只好散去,个自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请北筱国九皇子、南笙国五皇子、西泽国四皇子、东凌国三皇子、百溪国二皇子到校场比试乐艺。”
这边,顾南渊屁股还没坐下,就听礼司大臣在唤他,眉头紧紧一皱,挥了挥衣袖一脸不情愿地走去。
那边,北筱国九皇子沈溪赭在听见礼司大人念到自己的名字后,起身行至沈溪楠身旁,腰身拱手,用温润如玉的桑音说道:“二皇兄。”
沈溪赭年方十七,高八尺。从小便精通音律,生得也是清秀儒雅,唇红齿白,仔细看会发现他下巴处有一小颗红痣。
今日的他一身白衣,不染纤尘,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闻言,沈溪楠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说道:“快去吧。”
沈溪赭点点头,小趋着往台下走去。兴许是发现有人在看他,他放慢了脚步,双颊不由得泛红。
台下的五人十分抢眼,扶华黑衣黑发,衣袂飘飘逸逸,墨发不扎不束,冷俊的面容让人不敢靠近…
“沉音先生到!”话音未落,只见一个太监领着一位五十来岁的男子走到五人身前。
男子左手负在身后,右手微微握在一起放在身前。头上的黑白发参半,只用一根木簪随意的束起,虽说不修边幅,但看着却无半分不妥。
见到来人,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议论起来:
“哇!!!是沉音老前辈啊,妈耶,真的是三生有幸啊。”
“六位贤人,我们见着两位了,如此殊荣,还不得羡煞旁人。”
“这气度当真不是我辈能有的。”
台下的哗然、尖叫声已然表明了男子的身份。
礼司大臣面向男子行揖礼,男子点头示意,笑而不语。
五位皇子也微微作揖行礼。
“开始吧。”那位被称做沉音先生的男子朝礼司大臣开口道。声音也是说不出的悦耳动听,好似微风拂面。
礼司大臣遽吩咐侯在一旁的数名太监把琴呈上来,随即尖声道:“如诸位所见,先测琴艺。知琴者,择而用之,故而请五位皇子在半柱香内选好琴。”
古琴最初只有五根弦,内合五行,金、木、水、火、土;外合五音,宫、商、角、徵、羽。
须臾间,十一个太监双手皆奉着一把古琴,呈现在众人面前。
众所皆知,技艺高深否,三分在琴,七分在人。这选琴自然马虎不得,五人互望一眼,走到近前细细打量起来。
这些琴,雕龙纹凤,琴弦紧若游丝。长约三尺余。有的漆黑如釉亮,有的木色古香…琴身多为桐木或檀木所做。有伏羲式、神农式、列子式、连珠式、落霞式、灵机式、蕉叶式、响泉式等多种造型。
长孙成珏环顾了一周后,最终停留在了一把漆有梅花断纹的古琴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