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筱帝近年来为沈溪若的婚事真真是操碎了心,两鬓的银发也愈发显眼。
他是一国之君,但同时也是位垂垂老矣的父亲。故而北筱帝虽盼着沈溪若早日出嫁,却希望夫婿能如她所愿。
听闻沈溪若和沈溪楠离宫后,高坐龙椅上的他勃然大怒。顿时,金殿之下,百官伏地,皆默不作声。
过了良久,虞国公出列说道:“公主与二皇子不知所踪,若传出去定让四国心生猜忌。以为我北筱国国法有失。故臣认为应封锁消息,派可信之人暗中寻找才是。”
自虞国公最宠爱的嫡次子被沈溪若打折了腿后,他对这个公主便心生记恨。然她身份高贵,又得老君王庇护,纵他再不满,也不能伤她分毫。
可如今不一样了,他二人私自离宫,且未带一兵一卒,他若趁此替儿子报断腿之仇自然也容易了许多。
北筱帝长叹一声后,缓缓开口。“那爱卿可有人选。”
“臣的门客赵琛胆识过人,或可担此大任。”
“不可,赵琛虽有大才,可未见过公主和二皇子,贸然前去,恐是白费。”薛云迁赶紧驳回虞国公的进言。
他早知虞国公对沈溪若积怨已久,此次派心腹寻找,定是打着公报私仇的注意,到时候他私下了结二人,再回句“未寻到人”谁又敢问罪?
虞国公皮笑肉不笑的看向薛云迁,“那依薛大人之见,该派何人呢?”
“请陛下准许微臣将公主与二皇子寻回。”
虞国公嘴角抽搐,眼里多了杀意。“薛大人乃肱股之臣,还是留在朝中帮陛下处理国事为好。”
“请陛下定夺。”薛云迁不再理会虞国公。
北筱帝本就有意促成沈溪若和薛云迁的婚事,想着要是派他去寻人,说不定二人能在途中互生情愫,那倒也是桩美事儿,随即下令。
“那此事便交于薛爱卿了。”
“微臣领命。”
虞国公心有不甘,如果薛云迁插手其中,那意味着得手的机会将会少了一大半。便急忙说道:“陛下!”
北筱帝显然不想再听虞国公多说,大手一挥。
“孤心意已决,退朝。”
随后,薛云迁便连夜启程,踏上了寻人的路途。
他怕虞国公派人跟踪,便好一番乔装打扮。未带随从,只身前往。
在沈溪若离开前,她曾告知他自己的去向。所以想要找到人并非难事。
只是他心里不知为何会隐隐不安。
而沈溪若沈溪楠风雨兼程数日后,终于抵达了离不周山较近的一个小镇上。
小镇里有市集,起初是一些小商贩为了盈利聚集而成,因为郊外的百姓众多,但离临近的南笙国帝都城委实太远。介于此,便产生了市集场所。
随着人口的增多,社会的发展,许多屋舍拔地而起,赶市集的人变得越来越多,来自天南地北的货物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渐渐发展为一个小镇,也还算繁华。
看着天色已晚,他二人便打算在此处找家客栈落脚。
这小镇客栈不多,在路人的指引下,他们进入了风月客栈。
客栈内就五六张寻常的木制桌椅,简单干净。
年轻的店小二见来人穿着华丽,一副非富即贵的样子,便笑着说道:“哟,二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沈溪楠淡淡回道:“住店。两间天字房。还有准备几道可口的菜。”
“好勒,客官楼上请。”
那一夜,沈溪若心有千千结,辗转难眠。她迫切的想要知道大巫的踪迹,想要手刃他。可她又深知,害死顾丘辞的不止是大巫一人,若想连根拔起,五国权贵大多难辞其咎。
旦日,二人步行离开,并未骑马。因为万虚阁有个众所周知的规矩,那便是车马不进山谷。
这包罗万象的大千世界,无所不有,无奇不有。在佛祖眼中,人和其他存在于世间的生灵不过是不同的物种,并无显著区别。
而万物之所以能共存一个宇宙,也不单是因其容量大,只是各自猎食的领域极少交叉或不存在完全共有而已。
故而,沈溪楠是相信鬼神之说的,他也相信万虚阁会有他们想要的答案。
转眼已是夕阳西下。
万虚阁内,长孙成悯百无聊赖的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夙清风则用左手扶着下巴,用右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一副深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