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男人胡子邋遢,站在原地,看胡不归愣住了神。而在他们被胡不归身形代表的直线超过,却没站到他身后时,刀剑如倾盆之雨,猛地扣下。最后一把剑从瞳孔深入,令入者为自己的罪行忏悔,可已无法弥补。
刀剑刺入,身体轰然陷下,顿时尘埃自满是刀剑的尸体四起。深棕色的苍穹下多了一方黑冢,其上刀剑竖插,令地面陷下几分。
胡不归上前,眼前人便不断后退,朝胡不归所来的反方向跑。谁都不敢停下,谁都不敢放慢速度,谁都不敢怀疑胡不归的实力。
一个风烛残年,不知何时会死掉的老家伙白发苍苍,胡须晄白。它们在小风中不由自主的飘动,生出些孤寂。可就是这样一位老人,站在荒原上,将两百余位修行者逼到了无路可走地步。若他想,他们都会于瞬间暴毙,可他在等,不是等这些人弃暗投明,而是等彻底劝服自己的良心。
现在已没有退路,一些男人朗声大笑,痴狂道:
“一步错,步步错!如今没有回头路。前辈,告辞!”
男人双膝跪地,朝胡不归重重磕头,随后向其飞掠而去。他的尊严所剩无几,所以不想再低头,不想再认错。所幸投向胡不归,化作一霎灿烂的烟花,极为绚烂的结束一生。
一些人知道他的用意,痛惜摇头,可这种人是少数。而且,他们不会走到胡不归身后,他们见多了黑暗,也没能抵御黑暗的侵蚀。因此,即便心中的一田纯净之地照进了太阳,也无济于事。他们纷纷投向胡不归,以自爆元气之树的方式,在一道轰然爆炸声中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等忏悔的方式,在很多人眼里成了鼓舞,他们走投无路,也冲上前去。
“胡不归,学院创建的没错!可错在戏耍我们。”
“在爆炸中见见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吧!”
“学院始终会被毁灭,高尚的帽子太高,也早晚会被打落!”
……
无数声音中,胡不归颇为无奈的摇头,学院从未强迫谁来,也从未强制性无缘无故的赶谁走。来的人都有野心,走的人都犯了错。归咎到底,是学院太过温柔,忘了表明大荒的原始法则。凡是弱者,都将被强者支配。
扑来数十人,虽说皮肤皆龟裂,可一一被天空中落下的锥形长矛钉在原地。随后,胡不归身后的刀剑齐刷刷落下,将其刺杀。胡不归长矛刀剑的速度,比那些人自毁元气之树的速度要快,可也有例外。
一道爆炸在胡不归身前炸开,虽说他身体外有元气护罩,这道爆炸只是在其上掀起涟漪。可他突然停步,又接下许多轰然爆炸。连环爆炸令胡不归身体外的元气层涟漪异常,虽说远远没到被破开的程度,可他猛地双腿一弯,跪在地上。
这一瞬,金属刀剑形成的海洋在胡不归身后消散,头顶随时威胁着学院叛徒们的长矛也都尽数落地,化作一缕无形的黑色气息,穿过重重爆炸产生的气浪,回到胡不归体内,重新成为他的一部分。
胡不归喘气声很大,看着地面的双眼因为身体的负荷冒出些泪光。老了,老了。恐怕这次过后,再也战斗不动。胡不归的气息一瞬萎靡,苍老的身体终究败给岁月,年轻时的挥霍,都于此时反馈。
站在岩龙头顶的男人察觉到胡不归的气息有所下降,抬起健壮的手臂,以有力的手掌拨开眼前的层层尘埃和草芥,看到胡不归嘴里流出鲜血。男人兴奋起来,环视四周,确定刀剑消失后,匆忙下令。
“杀那些学子!”
老东西和小东西相比,前者对学院更为珍贵。可杀掉后者,更能挫伤学院的心。连自己的学子都保护不了,算什么学院?谈什么育人?
先前的三百余人现在只剩一半,他们猛地在命令下调转矛头,朝学院学子而去。虽说教员们挡住一大部分,可还是有十人落了网。
“只要将你拦住,他们便难逃一死!”
岩龙难以升空,因此像蛇般在地面翻腾。这等动作,令笛木利不屑,什么龙,只是条赖皮蛇罢了。他看着那些冲进学子队伍的人,语气中颇为自信。
“看好了,他们没你想的那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