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兵不厌诈,的确不错。”赫连决赞同我的话,松开了手。
随即把手中的小盒子还有我手中的画卷往御案上一扔,我俯趴在地,额头抵在碎渣子上,也划破了。
赫连决抬起脚,像没有看见我扣在地上的手一样,脚直接踩在上面,手底下的碎渣子,刺破掌心,疼痛让我闷哼了一声。
而我的这一句闷哼,让赫连决轻噗了一声,脚移开我的手,大发慈悲:“滚下去吧。”
与虎谋皮,里衣全部被浸透,就算再恨也佯装胆小如鼠不敢起身,跪着后退出去,膝盖,小腿,手掌额头血淋淋的。
泉公公见到我没事,唏嘘了一声,“姑娘伤的这么严重,咱家看着真是心疼。”
我头一偏躲过他伸过来的手,挤出笑容道:“多谢公公关心,皇上英明神武,都是奴婢自己不小心。”
泉公公手举在半空也没觉得不妥,因为我的话眼神闪了闪,随即笑眯眯:“那姑娘赶紧回去处理伤口,别在额头上留疤就不好看了。”
很想把脸上的面纱撕开,给他看看,就算这张脸全部是疤痕,我也不在乎。
“多谢公公!”
我顶着额头上落下来的血,在泉公公目视之下后退几步,转身离开。
夜里注定是一个不安分的夜,我下了奉天殿的台阶下,就有大量的侍卫从奉天殿里下来。
他们去未央宫,未央宫是皇后主殿,所有的妃嫔的宫殿是伴它而建。
我被赫连决处决了以后,未央宫就变成了一个禁忌,所有的妃嫔心照不宣的不提起我,也心照不宣地回宫的时候绕过未央宫。
我绕了未央宫最近的道,发现从奉天殿下来的那些侍卫,在未央宫找东西。
他们把未央宫翻了一个遍,就连院子里的石砖,也被他们撬开,查找了一遍。
我的心砰砰的直跳,我知道了赫连决在找什么,更加知道他为什么要问我,他对我的怀疑还没有打消,所以问我。
在远离未央宫时,突兀,一抹红影闪烁,我的脖子落在祈惊阙大掌之中,他面无表情,眼神阴鸷:“你拥有一样最重要的东西,你会放在何处?”
又是这个问题,我屏住呼吸,完全迷糊祈惊阙是敌是友,为何会率先提醒我赫连决会问我的问题。
斟酌了一下言语,压下心中的忐忑,眼中映着我死对头妖艳雌雄莫辨的脸:“两军交战,最忌讳兵不厌诈,兵行险招,九千岁,您若有最爱的东西,您放在什么地方?”
我的大胆反问,让祈惊阙阴鸷的双眼暗沉起来,周身气息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最让人想到的地方,在眼皮底下却找不到的地方。”
他的想法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但是我真正藏东西的地方,他们谁也想不到。
“您受伤了?”他身上的血腥味比我身上的血腥味还重,重的让我大着胆子问他。
祈惊阙阴鸷如渊的双眸一撇,嘴角一勾,恍若让人置身于明媚之处,好看的令人沉沦,张口乖张却令人紧迫:“真想扭断你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