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厨房的地下室很是宽敞,大约和瓦西里待着的那个仓库差不多大。但不同的是,这里曲里拐弯的……每个房间都只有十平米到二十平米,安南已经在里面走过了五六个房间。
突然,安南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穿着粗糙的麻布长衫,白发苍苍的老人,背对着安南盘坐在祭坛上。
那是极为古怪的坐姿。
他的脊骨像是被钉子自上而下贯穿了一样——笔直笔直的,而一枚红色的宝石,则被放置于他的头顶上。刚好与他的脊骨连成一串。
而此刻,安南从后面望去……则可以清晰的看到,一道红线从红宝石上留下、在老人的背部浸没出来,进入祭坛之中。
祭坛将这一根镭射般的红线,通过复杂的转化扩散为一个复杂的、六个彼此相交的圆环,并有两条线从圆环中延伸出去,形成一个一百二十度的角。
——找到了。
这应该就是那个六芒星的一角。
“乌鸦,取走它吧。”
老人发出枯瘦之极的声音:“小心一点,不要踩到红线……”
他似乎已经快要油尽灯枯——光是想要睁眼都很费劲。
他并没有看到,走进来的并非是费迪南德……而是安南。
但安南却没有过去。
他只是看向老人,沉默的取出“安静”。
用手枪瞄准了老人的脊背。
——他脊背上、通往宝石的那根红线。
“要动手的话……乌鸦。我劝你先取走引石。”
老人缓缓说道,发出嘶哑的声音:“脊骨乃同样大地之根。如果根打断了,树就死了……树死了,果实也会坠落。引石是很脆弱的。”
……一位仪式师。
他与这个仪式有多少关系?
安南闻言,心中一动,微微偏移了一下枪口。
但并不是偏向心脏……而是大腿。
然后,安南扣动了扳机。
他无声的扣动扳机,子弹无声的飞出,无声的命中了目标。整个过程就像是默片一样滑稽,毫无实感。
但在老人因突然的剧痛睁开双眼、浑身颤抖的时候——他长大嘴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只是向前跌坐、随后无声的向侧面倒下,身体无声的碰撞在地上,扯着嗓子发出无声的哀嚎。红宝石从他的头顶摔落,掉在地上而后发出清脆的声音。
然后,它碎了。
如同过分丰实的红果,摔在地上变成一滩烂泥……红色的宝石砸在地上,却像是红色的水晶泥被砸在地上一样,变成了一滩软烂的红泥。
那根红色的光束瞬间破碎,但地上的红色六环却仅仅只是隐没。
安南则毫不犹豫走上前去,把老人拖下了祭坛。
同时安南把他身上的长袍撕下并扔远;把他的双手放在一起,由自己的左手将它们死死握住。并借助临时的身高优势,把老人从地上提起,让他的尾椎骨远离地面。
“你被我抓住了,老先生。”
安南口中,发出“大卫”那开朗的声音:“现在——我问,你答。”
安南说着将右手放在老人面前。
让他颤抖着的身体看到,一枚银币正从安南的指缝中探出。
“答的好了,我就给你治伤。治你身上所有的伤。”
安南温和的说道:“但答的不好的话……”
安南说着,右手水平举向右侧。
一道银色的利刃,从安南的指缝中无声无息的刺出。
“你,明白吗?”
安南说着,缓缓说道:“记得……保持安静。”
这个时候,沉默的效果已经结束。
老人颤颤巍巍的点点头,颤抖着身体、忍着痛极小声的说道:“我……我会安静。”
“很好。”
安南平静的问道:“第一个问题,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