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天本来很累,只想躺着睡觉,可是同住的那位大巴司机又要看电视又有抽烟的毛病,弄得屋子里又吵又满是味道,他受不了,出来透气。
浙江的深秋,白天有太阳的时候会很热,穿一件长袖衬衣足够了,但是到晚上,穿毛衣还嫌冷,尤其在雁荡山上。
他不停地打冷颤,抬头看,天上的月亮带着一圈金黄的晕。
第二天变天的可能性很大。
自己带衣服不足,很有可能接下来会挨冻。
不知道白雪蜜有没有带足衣服——
怎么老会联想到她?
他在石凳上坐下,弯腰揉着发疼的腿。
他的腿因为有伤,变天前,里面会隐隐地抽痛。
同样如风湿一般隐痛着的还有他的内心。
自己就像一头被绳子牵着长大的牛,曾经试图挣脱绳索的束缚,但是从来没有走出过绳子的长度。
现在绳子被解开了,自己还是习惯于在绳子的长度范围内踱步,不知道要走得更远。
以至于自己离开嬴氏,只是搬迁到了200多公里外的上海——这可是白雪蜜的老家,遇上她的熟人的概率很大。
是否冥冥中,其实自己希望用这种方式离她更近?
当认出那位女子就是白雪蜜,自己的注意力就始终被她吸引。
心始终搁在她这里,是否是一种惯性?
要改掉从10岁就开始的这种以她为中心的惯性,竟然如此之难。
自己不知觉就帮她去剪虾,不知觉地冲过去保护她,几乎是毫无条件地围着她转。
是不是人家讨厌的就是自己这种没有自我的奴性?
是否该下定决心远离她,去更远的地方,然后永不相见?
“给。”一包芒果干递到他面前。
他抬头看是齐容容,说了声“谢谢”回绝。
自己现在心里很烦躁,不希望被人打搅。
齐容容不管不顾地在他身旁坐下来。
“我回去休息了。”他立即站起来,手却被齐容容牵住。
他最不习惯别人碰自己,当即冷下脸:“齐小姐,请放开!”
“如果我不放呢?”齐容容挑衅地站起来,贴近他站着,眼睛火辣辣地看着他。
他用力拨开她的手,转身就走。
“我刚知道你为什么会离开嬴氏。”齐容容说道。
嬴天停下脚步,转身冷冷地看着她:“你调查我?”
“我想了解你有错吗?”
“这次带完团回去,我会提出辞职,所以,请你离我远一点。你要么心无旁骛地跟团旅游观光,要么,请立即离开。”
“有这么严重吗?难道你还寄希望回到嬴氏?但是据我所知,你在那里丝毫没有尊严可言。但是你跟我在一起,我们就是共同创业。我的就是你的,你在我这里即可以发挥你的才华,又可以获得真正的平等,还能得到我真心诚意的爱。”路灯光下漾出齐容容眼里撩人的光芒。
她通过多方渠道终于打听到了他在嬴氏真实的身份。
当得知他是被嬴氏辞退的结婚备胎,挺为他打抱不平的,同时也给了自己更多的信心。
他这种时候,应该是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吧?
“你侵犯了我的隐私,此事再提半句,那么这个团你就自己带吧,我立马走人,宁愿赔偿全部损失!”嬴天生气地说道。
齐容容没想到他的态度如此坚决,赶紧说道:”干嘛呢,我不提就是。“
如果他突然撂下这个团不管了,就算游客得到了赔偿也会影响自己旅行社的声誉,所以自己不敢再逼他。
不过以自己的性格,越是难题越想攻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