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这样粗浅的伪装,让他半夜跑去打扰爹娘打妖精了。
躺在床上的女孩子睁开了眼睛,转头向裴卿卿看了过来,双目灵动,不知是炭火热的还是怎么回事,她脸色有些发红。
“他知道你醒着,”裴卿卿只觉得这些大人的事情有时候挺费解的,虽然床上这个大人比她大不了几岁,“你也知道他知道你醒着,你们两在唱戏吗?”
当然不是唱戏。乔苒捂住自己发烫的脸,待到片刻羞赧退去后,她眼神一凛,看着头顶交错的床蔓喃喃,声音低的似是在说给自己听:“我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但我不能坐以待毙。所以需要他帮我争取一点时间。”
……
不是每个半夜被敲门惊醒的都有好脾气的,尤其被惊醒的是一对感情甚笃的夫妻时。
“你自己上药吧!”女子将一瓶金疮药放在桌上,而后瞟了眼一旁正低头默不作声抓了把糖滚山楂默默吃着的男人一眼,道,“知道是解哥儿,下手还那么重?”
男人低头抓了一只旁边的糖橘子恍若未闻。
张解接过金疮药向女子道了谢之后,才开口道:“原家要行禁术。”
“所以你要我现在就派人去原家门口盯着?”女子挑了挑眉,在桌边坐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还是因为原家对什么人动了手,叫你如此着急?”
语气中的挪瑜显而易见。
张解笑了笑,不知是不是因为提到那个人的缘故,急切的眼神柔和了不少:“原二爷取了乔小姐的血,她虽然不知道原二爷要做什么,却也知道是为了救出事的原小姐。阴阳道术此消彼长,原小姐此番被反噬的这么严重,她……怕是可能会被原二爷拿来为原小姐挡路。”
“就像出生时那样?”女子轻哂,“这乔小姐在原二爷手里就是个当靶子的命么?”什么时候需要就拿出来用一用,不需要就踢到一边。
“所以你现在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女子哂笑道,“见不得原二爷如此偏颇?”
“不是,”一旁啃完了一只糖橘子的男人忽地抬头幽幽道,“换个人他才不会大半夜的过来。”
大半夜的扰人清梦,说来说去都怪那个姓原的,男人吃橘子的手微微一顿,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女子听闻忍不住咳了一声,瞟了眼那个出声的男人道:“吃你的橘子去。”
男人这才低头继续吃起了橘子,不再说话了。
女子呵斥完这一声之后,才微微敛眉,沉思了起来。
原家还有多少不曾示人的禁术这种事就连她都不知道,要命令禁止的禁术必须写明禁术种类和方式,似这等不曾示人的禁术当然没有写上律例。
要以一个还不曾示人的禁术想直接对原家动手定然是不可能的,阴阳司能做的也只有接到消息之后盯紧原家。
不管原二爷那人怎么想,只一件事可以肯定,就是一时半刻的,原家上下,至少原家老祖宗会盯紧原二爷,不会让他轻举妄动。
也就是说乔小姐一时半刻不会有事。
“这件事抓一个原二爷没有用,因为根本不知道原家有多少人准备做这件事,这个绣花枕头一贯被人推出来当枪使,所以我这里也只能着人盯紧了原家。”女子说着顿了一顿,看向他,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这样盯也只能保乔小姐一时半刻无事,所以你准备怎么做?要来个为爱痴狂不惜一人对抗焦、原两家的痴情儿郎的故事吗?”说道这里,她瞥了眼一旁的男人,“裴宗之最近就爱看这种话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