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和谢大老爷合作了那么久,每一次谢大老爷都是从头守到尾,谢良自己本身也是极有天赋的。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气得脸都白了。
田秉瞅她一眼,说道:“你气什么?我就是那么一说,木已成舟,急也急不来,先担心自家的大事吧。”
他说的是补烧水仙花盆的事。
田幼薇放下气愤,开始担心。
也难怪谢大老爷那么猖狂,那些人会去讨好谢大老爷。
张根有的本事确实说不清啊。
她记得,前世张根有就是连烧好几炉瓷器都没成功,导致后来田家被夺了贡瓷资格,田父还挨了打。
之前张师傅去世,她也想着这事儿,但田父努力过了,除了张根有之外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把桩师傅,她就没多话。
兄妹二人一同赶到窑场,田父和张根有都守在窑炉旁,两个人的衣衫都被汗水浸透了,就和水里捞出来似的。
“你们怎么来了?”田父看向田幼薇,以目询问邵璟回来没有。
田幼薇点点头,上前给他们倒茶喝,说了谢大老爷接了白家贡瓷资格的事。
田父一怔,没说话,沉默地喝茶。
田幼薇问张根有:“什么时候可以开窑?”
张根有道:“今夜灭火,再等三天。”
一炉瓷器,连烧三天三夜,再冷却三天三夜,就到了开窑的时候。
田幼薇很清楚这个过程,只是不放心张根有而已:“你觉着能成吗?”
张根有紧张地揉揉脸,小声道:“我爹活着的时候,经常让我烧,他在旁边看着,我觉得,应该没问题?”
田幼薇就不敢问了,烧窑全凭把桩师傅的经验和眼力,信心和感觉非常重要,问得多了吓着张根有,反倒不是好事。
田父道:“怕什么?就算积年的老师傅,也不敢说一次就成功,朝廷也是知道这事儿的,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田秉蹲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窑炉里的火焰,神色晦暗。
田幼薇知道他又在难过后悔,就轻戳田父的胳膊,小声道:“你别骂二哥了,他比谁都难受。”
“怕什么?玉不琢不成器,他经的事太少,我就是要让他难受,不然以后怎么当这个家?”
田父不把田幼薇的话当回事,故意大声道:“若是你二哥当初听我的,好好跟着张师傅学本事,那我现在也没这么辛苦担心!你张大哥也能有个帮手!”
田秉把头深深低下,盯着地面一言不发。
窑炉灭了火,田秉主动请缨:“我在这守着,张大哥回去休息吧。”
张根有也着实累惨了,还记挂着家里的丧事,忙不迭地走了。
田父瞅一眼田秉,说道:“你行吗?不会又被人半夜敲了窑炉吧?”
田秉不出声,脸色越来越白。
田幼薇急了,和田父轻声道:“再这样我不理你了。没有这样往人伤口上撒盐的。”
田父撇撇嘴,总算没再出声。
傍晚时分,谢大老爷接过白家贡瓷资格的事传遍了整个银湖,说什么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