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玄在翠和轩将养了七八天,外伤终于没什么大碍,能下地活动了。
晋长盈吃惊于他惊人的恢复力,若是常人受了他这么重的伤,只怕是养几个月都不一定能大好,他却能跑能跳,与常人无异了。
伤养好后,宿玄并没有急于带着姐姐离开翠和轩,虽然摸不清晋长盈的真实目的,但显然待在翠和轩,受到县主的庇佑比偷跑出去被韩炼臣的人抓回韩家要安全许多。
于是宿玄便暂时留在了翠和轩,同时也想看看晋长盈究竟想做什么,然而他观察了半月有余,晋长盈却一点动作没有,平日里连半点口风都没有漏,反而还对姐弟俩嘘寒问暖。
这让从未接受过他人善意的宿玄有些受宠若惊,然而心中却又强逼自己对晋长盈更加提起戒备。
只是这样的抵抗,却在晋长盈日复一日的关怀中,几近溃散。
他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能像姐姐一样轻信于人,小时候因为轻信他人吃过的亏已经够多了,说不准这就是晋长盈伎俩。
温水煮青蛙,夺得他们姐弟的信任,最后又将他们推入火坑,去达成她的什么目的,宿玄心中阴暗地忖着。
“阿玄,来试试前几日我去布庄给你做的衣裳,穿上看合不合身。”晋长盈带着裁缝走进宿玄的住处,宿玄能下地以后,便搬到了旁边给伙计准备的住处,他一人住倒也宽敞。
这几日他穿的衣服都是店里伙计穿过的旧衣服,晋长盈那天在路边捡到他,这小崽子就只穿了一层薄薄的衣裳,也不知外头这冰天雪地,他是怎么扛得住的。
他自己能忍,晋长盈却看不下去,便请来裁缝给他量了尺寸,做了几身能御寒的厚衣服。
宿玄坐在屋里,见晋长盈走进,站起身拱了拱手,客气道:“见过县主。”
“怎的还这般客气,不是说了你同伊人一般,叫我姐姐就行。”晋长盈嗔怪道,对这两个可怜的娃她是当真升不起半点戒心,她一边说,一边从裁缝手中的托盘上拿起一件衣裳塞给宿玄,催促道:“快去换了,看看有哪里不合身,好让裁缝改一改。”
宿玄接过晋长盈手中的衣服,布料触手柔滑,宿玄不用细看便知道是上等的锦缎,价值千金,若只是作秀给他姐弟俩看,何必在他身上下此等血本。
晋长盈见他半天杵在那儿动也不动,推着他到屏风后,“快换,这还有好几套呢,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磨磨唧唧。”
宿玄换好衣裳走出来,人靠衣装马靠鞍,少年一身玄色暗纹锦服,腰带束起显得他身姿愈加挺拔,衣领上还缝了一圈白色狐毛,衬得少年冷峻的容颜越发面如冠玉,分毫不见除夕当晚的狼狈模样。
宿玄没有穿过这样的衣服,习武之人冬日里可只依靠内力御寒,穿不穿外面这一层都无所谓,然而宿玄现在穿上这冬衣,却觉得比往常温暖许多。
晋长盈看着英姿挺拔的少年,心中十分满意,还是她有眼光,她就知道宿玄穿这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