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瓯的军队,已兵临城下多日。此时的长安,早已没有先前的繁华与热闹,到处都是萧条之色。往日街道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如今却都关门大吉了。京城中的百姓,有能力有钱的人,早在西瓯围城之前逃走了。留下来的,都是无法逃离的穷苦百姓,或者对朝廷还抱有希望的官绅们。
朝堂之上,文臣和武将依然是吵吵闹闹,不过幸亏皇帝前些日子惩治了彭源平和蒋偲如这类畏战之人,目前朝廷之人还没人敢提出什么弃城南下的言论。众臣虽然吵吵闹闹,不过是为了粮草军需等问题争论罢了。
如今,所有人都翘首期盼着邵安的勤王军能早日到达,以解京城之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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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瓯大营。
此时的西瓯大军,将京城团团围住。然而在李洪义和李洪辉的指挥下,在数万将士的坚持下,京城固若金汤,西瓯大军久攻不下。欧阳振宇望向长安高大的城池,冷冷道“李洪义果然有几把刷子,我军攻打数日,竟然还没有拿下。”
然而这还不是最危机的,据探子来报,丞相邵安已率领二十万勤王之师,奔赴长安。最多三日,便可赶到了。
孙敕如今得到了西瓯王的信任,积极的向其出谋划策道“大王,不如先暂缓攻城,退兵十里,迎战勤王之师。”
“呵,一个文臣,不足为虑。”欧阳振宇并不知道,邵安就是当年的刘安,故而听闻勤王之师将至,依然颇为轻视。
“大王,邵安此人不是一般的文臣,他精通兵法阵法,不可小觑。”孙敕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
“孤王有诺沙军师,他的九曲阵无人能敌。”欧阳振宇得意洋洋的说道,似乎早已忘记,多年前九曲阵,曾被李洪义和邵安联手攻破。
孙敕见劝谏无用,只好闭口。他没想到李洪义会这么快想起,邵安会这么快起兵。如今只能寄希望于西瓯铁骑,再搏一次了。
次日,欧阳振宇派人在城下叫阵。这几日西瓯强攻京城,火攻、投石、冷箭,什么都用了,然而京城依旧没破,西瓯反而损失惨重。欧阳振宇眼瞅着强攻不成,便听从诺沙军师的诡计,打算攻心为上,让城内苦苦等待支援的士兵军心涣散。
“楼上的你们听着,不可能有援军的,快快投降吧。我西瓯王仁善,不杀降兵,不屠平民。赶快投降吧!”
“现在投降还可保住长安,否则休怪我们西瓯王杀进城中,杀个干净。”
“投降!投降!投降!”
李洪义上听后,火冒三丈。他上城楼,鼓舞士气道“兄弟们不要听信他们的谣言,我勤王军肯定会到。要是降了,如何对得起父老乡亲,对得起圣上。”
陈五和李洪义一起守城门,此刻也站出来道“对,不能降。西瓯狼子野心,不信轻信。要是开了城门,他们一定会屠杀百姓。邵相和勤王军,很快就会来的。”
西瓯士兵轮番叫阵,而城上的将士却丝毫不为所动。欧阳振宇亲自出马,嘲讽道“你们的勤王军,连影子都没有。你们将相不和,邵安恨不能李洪义死,才不会管你们的死活呢。”
“胡说八道!”李洪义朝着城下怒骂,“莫要挑拨离间,我们将相一心,何来不和之说?”
“哈哈哈哈哈!”欧阳振宇仰天大笑,“谁都知道你们朝廷分为相党和枢党,这叫将相同心?”
这话要是放在李洪义失忆前,可能李洪义真会怀疑邵安不会来救援的。但是现在,李洪义也在城楼上放声大笑“西瓯王,我们也算是有过几面之缘,你难道忘了,我有个弟弟吗?那个人就是当朝丞相邵安。于公于私,他都会来京城救援的。”
“什么?”欧阳振宇大惊,“邵安是你弟弟?”
“正是。”
邵安、刘安,都有一个“安”字。欧阳振宇心道不妙,原来邵安,就是刘安。
他曾在战场上正面和李洪义对敌,也曾派探子探营,都没有发现李洪义身边的刘安。他听闻当年刘安曾被流放,还以为他已死在了流放地了呢。
如今,消失多年的人突然冒出,而且还是以敌国丞相的身份出现。欧阳振宇觉得好笑,自己真是傻,居然从没怀疑过邵安的身份,真信了他们将相不和的传言。
欧阳振宇手指着城楼上的李洪义,怒斥道“你们兄弟竟是卑鄙小人,枉我还以为你是正人君子。说什么‘要在战场上决生死,而不是趁人之危,小人作派。’没想到,你们居然用反间计骗孤王,这还不是小人做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