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那些手下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家的主子。
查?
查什么?
见那些人一个都不动弹,他气得当场直接把桌上的东西全都一把扫落在地,厉声呵道:“去把时珺和她手下的那些人给查出来啊!给我挖地三尺的查!”
他就不信了。
时珺在这海城里还能领一支队伍出来和自己打!
他可是查过的,当年为了逃难诈死,她名下的那些人和势力一样没有动过。
除了阿宇知道之外,其他人真的全都以为时珺已经死了。
可以想象在海城她有多么的人单力薄。
就算她有几个帮手又如何,难道还能比得上他带来的人吗!
所以,他这次非要把人给弄死在这海城里。
绝不让她有回归的可能!
周围的众人一听,忙不迭地应答了下来,然后就此退了出去。
窗外雷电交加。
瓢泼的大雨哗哗而下。
他一个人坐在屋内,就这么静静地等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地上那个四分五裂地手机外壳上。
被挑衅的盛怒过后,渐渐地他反而有些庆幸起来。
还好当时他当时多留个心眼,把周乔往别处送去,这样一来,时珺想通过周乔来找来自己的事情就泡汤了。
不然的话,只怕自己眼下也逃不过去。
时珺这人做事狠辣,不讲情面,就是亲爹她都敢下手,更别提自己了。
这次如果没有把她彻底埋在这海城,将来一旦让她回去了,必然会对自己下手。
因此,他越想越觉得未眠夜长梦多,还是尽早把人处理掉才好。
当即朝着外面喊了一声,想让自己身边的手下去和那些人说一下,让他们派人先把所有机场和火车站都找人守着,免得被她再次逃了。
可奇怪的是,他喊了好几声,门外都无人应答。
正巧这个时候又雷声阵阵。
他只是单纯的以为外面的人没听到自己的叫喊声。
于是,压着火气就快步一路走到门口,猛地一下拉开门大门,正想质问门外的人是不是耳朵聋了的时候,却在看到眼前的场景后,当场被震住了。
“轰隆隆——”
远处的天际线边有闷雷滚过。
就看到眼前赫然站着的正是那个挖地三尺也要找到的人——时珺!
而门口的两名手下已经在悄无声息中成功被她斩杀,倒在血泊之中,没了声息。
还有最后一个也已经半死不活地被她抵在墙柱子上。
此时,她抬头,冷冷地朝着自己瞥了一眼。
显然也已经看到了门内的人。
可她却像是没事人似的,完全没把门内站着的人当回事,而是专注着手中那个人。
手一扬,锋利的匕首瞬间割断了喉管,温热的血液瞬间飞溅了出来,有几滴甚至落在了她的假面上。
站在那里的人心头倏地一缩。
紧接着就看到时珺嫌恶地将匕首随意地在那个手下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手一松,那人轰然倒塌。
整个人看上去气压阴沉如鬼魅。
当她的眼神再次锁定在了门口的人身上时,突然“轰隆——”一声雷声响起。
一道闪电倏地划破天际,像是要将天幕切开。
“四叔,你要去哪儿?”紧接着,冰冷至极的一个声音就此在这天地间响起。
原来周乔所谓的幕后黑手就是时家的四爷——时至敬!
在被点到名的瞬间,时至敬一股寒气从脚底顺着脊骨窜上后脑勺!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磕磕绊绊见才出了声,“时……时珺……?!”
这怎么可能呢!
她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呢?
她不是一路跟着周乔的吗?
周乔所处的地方,和他所在的位置可是相差了两个极端啊!
这是他特意选的位置。
为的就是怕时珺到时候万一查到了地址后,有时间追过来。
可……
可她是怎么做到在两个小时前赶到周乔那里,处理干净后,又追过来的?!
时至敬眼中的内容太过容易解读了。
所以时珺径直回答:“我没上钩。”
时至敬神色一变。
随后就听到她继续道:“我知道周乔是你的诱饵,所以我没上钩。”
“这不可能!”时至敬不相信地反驳。
时珺手里握着匕首,一步步朝着他走去,一字一句地道:“周乔的确是我故意放在那里的,但我也知道你一定会将计就计引我过去,所以我没去,而是在周乔的手机里动了手脚。”
这也是她为什么能找到他踪迹的原因。
此时,时珺站定在他的面前,说了一声:“四叔,我找你找的好辛苦。”
时至敬顿时毛骨悚然,脚下一软,“噗通”一下摔在了地上。
“不,这不可能……如果你没有去,那是谁杀了我的手下……”时至敬说到这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满是错愕地看着眼前的人,“难不成是你在电话那头骗我?”
这次时珺倒是摇了摇头,“电话那头的人不是我的人。”
不是?
时至敬这下反倒疑惑了,“不是你的人,那是谁的人?”
“江暮韫的人。”
随着这一句话,时至敬的脸色变得十分的复杂和意外,“他怎么会和你站在同一条线上?你们两个不是站在对立面的吗?”
时珺点了点头,“所以他也被我利用了。”
她因为知道江暮韫那多疑的性子,必然会找机会追踪到她们的位置,所以当时在带走周乔的时候她没有浪费时间的在海城里兜圈子,而是直接去了酒店,在和周乔聊完后,确定了周乔身后的人,就索性顺水推舟的借此机会,让江暮韫变相的替自己去追周乔,而自己则有更多的时间去锁定时至敬的位置。
时至敬这是脑子里一片空白。
虽然他不能完全明白时珺是怎么能够谋算得那么细,细到连江暮韫都在不知不觉中被利用了一把。
但有一点却明白。
他自以为的一切不过都是他的自以为罢了。
事实上,他才是真正的猎物。
而时珺才是狩猎者。
他被彻头彻尾地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