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自己恐怕也被位格施加了影响。
此刻想想，中央宽阔，而两侧狭窄的模样，分明就是眼睛的形状。
在看到的一瞬间就应该意识到才对，居然熟视无睹。
而深渊从黑色替换到金色的方式，是从中间裂开一道缝隙，然后黑暗朝着两侧退开，先前以为是开启幻阵，可此刻再看，毫无疑问，这就是睁开眼睛的动作，但是，自己先前居然没有半点意识到。
而且……一个眼睛，就有如此巨大？
看了一眼，就将远古最顶尖强者之一的妖皇直接封在了目光当中？
这种气息，这种位格，毫无疑问，这是和之前曾经接触过的死生之主相同等级的先天神，更准确点说，是某位先天神的眼睛，可是，先天神已经可以确认是天道的某个侧面，大公无私，根本不应该有自己的意识才对，此刻的意识来自于那里？
赵离脑海中念头疯狂转动，余光落在那失去了权柄和真灵，却肉身不坏的金乌，视线微微凝固了，一个荒谬，疯狂，但是却又合理的思路出现在他的脑海当中——
天道的侧面，在这个时代已没有了人类认知当中的自我意识。
其眼睛更不可能有。
但是，这不代表他不可以有，从更古早的历史来看，先天神是有过人格意识的。
这边恰好有一个白板的意识，而且从神魔和先天神的关系来看，先天神的眼睛重新容纳权柄是自然不过的事情，就像是失去的某个东西物归原主，那么也就意味着，那个白板的意识，也进入了不存在意识的眼睛里？！
天道侧面的一部分？
赵离头皮发麻。
面色却死死绷住了高人高深莫测的气度，嘴唇微微抬了抬，道：
“我来了。”
与此同时，心中默默给这不知道该如何定位的强大存在补了台词。
你不该来的。
可我还是来了。
用这种吐槽来转移注意力，放松不自觉紧紧绷住的元神之躯，他感觉到了那巨大到比得上前世祁连山脉的眼珠注视着自己，恐怖的压迫力几乎形成了实质，仿佛听到了一声笑，那缓慢，从容的嗓音道：
“你，为何要装出这种模样？”
“本座虽然不记得以前，但是至少知道，你我应当是同类。”
“前一段时间，本座察觉到，你也在回归，将自己的力量重新取回来，只是当初，你伪装成了人族的模样，旁边还有其他人，本座不想要让你的身份暴露，未曾开口。”
“此处无人，何必要装？”
果然被看破了……
赵离心中苦笑，正要准备最后的手段，崩碎元神，回到白色空间之上，就听到了这位置存在好奇的询问，微微一怔，旋即立刻回忆到，对方所说的，应当是自己在西芦城时候，和魏步平来这里的那一次。
当初自己拔出了葬日枪，杀死第一个神魔。
汲取权柄。
此刻回忆起来，当初就是自己强行掠夺权柄之后，这深渊才从黑暗转而变成了金色，出现了那种异状，那大概就是对方感觉到了自己掠夺权柄这一个唯独先天神才能做到的事情，自然地睁开眼睛，看看是谁来了。
还好当初他没有开口，否则，当初的自己会如何，还是未知之数。
毕竟，当初实力弱小，也不知道关于神魔，先天神的知识。
赵离心中侥幸，旋即便意识到，眼前这存在，大概是将自己认为是同类了，毕竟，具备掠夺权柄，归于自身这个能耐的，也就是先天神一类，这个情况下，自己只要不露了陷，应该不会有事。
想到左右也没有其他好办法，赵离干脆地心一横，彻底豁了出去。
一拂袖，双手背负，用从容的语气淡淡道：
“眼力很好。”
那意识淡淡应允。
赵离眸子低垂，和那先天神的眼睛对视，微微笑道：
“至于你方才所问，暂且无可奉告。”
“我亦不打算暴露真实身份，你大可以称呼我为……姜尚。”
“而我，又要如何称呼你？”
赵离面容神态皆从容不迫，心里则是打了反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暴露，能忽悠出一点身份是一点的念头，先天神，哪怕是残破的先天神，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资源，最不济，面对强敌的时候，拐骗到这里来，看看谁死的快。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他看到那残破的先天神眸子微敛。
似在沉吟，似在缅怀。
旋即，那嗓音叹息一声，淡淡道：
“天无二日，地载八方。寰极御宇，唯朕东皇”
“你可知道？”
字正腔圆的汉语如同雷霆。
赵离脸上，平淡从容的微笑瞬间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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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离第一次见到深渊，在上一卷，第一百五十五章，嗯，大家可以看看那一章的题目。
其实也可以算是今天这一更的副标题·正经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