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缑拳头一攥,冯缑自看见郭升时,便已经不把他放在心上,他本不欲惹出事端,给侯峒曾徒增烦恼,可被这郭升如此辱他,更是当众有辱皇室,顿时令冯缑心中怒火喷涌。
他缓缓抬起头来,直视郭升,眼中隐隐有着狠辣之色,喉咙中似有沸腾的岩浆,沉声道:“听闻大帅随着李闯南北掳掠,狠辣之名远扬,昔未见之时,心中尚有惧意,今我见之,只觉群鸦夺食,仗在人多而已,而大帅者,比之鸦王尚且不如,竟令九州大地一片涂炭,我实在是为天下百姓不值,也愤恨自己身无建功,不能拨乱反正!”
冯缑已然是豁了出去,反正他已下定决心,绝对不牵连侯峒曾等人,坏了大计,只把为了皇室的忠义之心,引申成为了天下百姓,又一个劲的激怒郭升,只求一死。
冯缑话中已是惹得那帮将领和丘八们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宰了冯缑,待他说完,众人已是气的横眉竖眼,大骂不止。
而侯峒曾心中一叹,却只道一声可惜,也不替冯缑说话,只低着眉眼,向后退了一步,和冯缑保持了距离,众官绅里老见此,亦是学他,齐齐后退,将冯缑孤立了出来。
众官绅里老何想,暂且不提,只说侯峒曾弃冯缑不顾,却也不是贪生怕死,只因他心中的大义和小义罢了。
为皇室尽忠,虽是忠义,却不顾天下苍生,只顾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在侯峒曾看来,只小义尔。
而为了天下苍生,忍辱负重,救危救难,舍己身而入贼营,免名声而谋天下,这才是大义。
故而,面对冯缑的匹夫之怒,侯峒曾也只能暗叹一声。
也不是说冯缑心地如何,就算此时在那匹夫一怒的是他亲子,他毫不犹豫的将其舍去。
看冯缑被众人孤立出来,郭升冷冷一笑,他实在是被眼前这个汉子气着了,说他家李皇帝是鸦王也就算了,说他鸦王不如,岂不是对他巨大的侮辱。
“拨乱反正,你要拨谁的乱,反谁的正?”
郭升阴沉的说道。
“大胆狂徒,无知至极,我大顺顺应天命,取明代之,实乃上天之意,社稷之福,我大顺李皇帝得帝位之正,实上数五千年无人出其右者,怎的到了你的口中,反如此不堪,看来你是想要一心求死了!!”
郭升忽的暴喝道,他嗓门极大,直震得人双耳嗡嗡作响,吓得一些胆小之人双股颤颤。
郭升见冯缑不语,知道这厮不服,如此杀了,却是仍旧膈应他几天,实在不值,本要再说几句,以理服人,然后杀之,可是怎奈腹中酝酿一番,已是词穷。
他要杀人诛心!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怒火暂且压下,脑中迅速运转,忽的计上心头,脸上露出几丝笑意,左右看了看,见众部将亲兵都摩拳擦掌、咬牙切齿,便对冯缑道:
“我知你不服,心有怨气,你既然言语中言你身无建功,那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公正的机会,你与我一对一对决,旁人不得插手,你赢了,我打马便走,从此不赴战场;我赢了,你一辈子跟在我身边,给我牵马开道,劈柴做饭,如何?”
郭升此话一出,冯缑还尚未表态,但众人却已是禁声,且震惊的看向郭升,然后又随即看向冯缑。
冯缑知道郭升这是在激他,想用这种方式让他一辈子都不好过,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可他心里的傲气,却无法让他不答应,在众人和贼首面前失了气节。
他牙关紧咬,心中报着输了便自刎于此的信念,未思索三个呼吸,便点了点头,道:“好,我愿意!”
听得冯缑愿意,众人又是感觉不可思议,又是觉着这人算个汉子,可侯峒曾眼中却有一缕精光闪过,不知在想些什么。
“哈哈,好,爽快!”
郭升大笑。
复又转头对着身边的猛将项潜道:“伏鹏,把你的腰刀给他!”
“大帅......”
项潜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