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万鲜卑人,都不够张飞来回冲上三个回合的。
千锤百炼出来的太行黑骑,实在是可靠得多。
这几个围攻平城的鲜卑部族,仅仅被张飞冲阵一个回合,就能损失掉入关以来的所有人员损失的数倍,来回三次冲阵,他们必然伤筋动骨,或者说,元气大伤。
面对这位名声威震草原的黑马将军,没有哪个鲜卑人愿意去硬刚的。
还是四散跑路逃命比较明智。
“这仗打得没劲。”
张飞看着在黑夜中灭掉火把,收起了职牌,有马的骑马夺路狂奔,没马的撒开脚丫子跑的鲜卑人,不屑地收拢部队。
五千多悍勇的黑骑,实在是太凶了。
张飞在考虑下次自己是不是应该带上几百个人冲阵试试,那样或许杀起来能够更尽兴些。
策马到了平城城门外,借着火光,张飞才看到了那些被杀戮一空的百姓的尸体。
他才压下来的杀心又被激起了。
怒不可遏的他,差点点兵转身继续追杀那些鲜卑人。
他们实在是太灭绝人性,畜生一般的存在。
直到张飞看到了那个一开始被乱箭射死的年轻妇人,他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呼吸声,凑近了,才发现妇人的怀里,还有一个尚在襁褓里的孩子。
这汉子伸手抱出了孩子,帮这妇人砍断了身上的箭矢,让手下安置好尸首,便稀奇地看着自己怀里的婴孩。
虽然是稀奇一个孩子是如何在战场上生存下来的,但是张飞的心情还是很沉重。
他愈发明白了陈琛曾经表现过的那种对异族人的强烈排斥的情绪和改造心理,明白了那种厌恶是来源于哪里。
“黑骑军请求进城!”
张飞怀抱着婴孩,策马到了平城城门下,冲着城门上的那杆烈火大旗喊了一声,却没有人回应。
“黑骑军请求进城!”
张飞又喊了一声,却骤然间听到了城门上的哭声。
正当他觉得诧异的时候,城门缓缓地打开了。
“恭迎黑马将军!”
开门的那些百姓口中说着祝贺的话,却没有祝贺的语气,张飞反而在他们脸上看到了失落与悲伤。
难道是自己不受欢迎吗?
可是外面清晰可见的无数鲜卑尸体可不是彰显着自己的身份吗?
张飞有些懵了,但是有人为他解释了这一切。
“老城令去了!腹腔中箭,失血力竭而死的!”
“老城令只是个书生啊”
老城令?
张飞在城中百姓和守军的带领下,翻身下马,一步一步地踏上了城墙,他看到了百姓们扶持着受伤的守军匆匆下城墙要去疗伤,也看到了那些百姓们帮忙守城的工具和材料。
他也看到了那个举着一杆仍然在燃烧的火旗,矗立在城门上的老城令。
一夜的屠杀,天色已经开始转亮。
破晓的曙光静静地流转在老城令战立的地方,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并不突兀。
张飞微微颔首,双手行辑礼。
“来人,安葬平城令,记录其生平,送至先生那里,请先生定夺。”
张飞相信陈琛会给平城令一个妥善的追赠申请。
和张通的追赠将军称号一般,这种事都是由陈琛定夺申请,然后交由刘备写奏折递交朝廷,再行些财物。
国之不明,不代表将之不明。
陈琛和刘备的立场高度一致。
在这种追赠边将勇者的事情上,他们宁愿自己吃亏。
因为,这些一群真正能够带领士卒去守护国家的人。
不能让他们寒心。
张飞对于陈琛所说的理念愈发的清晰了,也明白了陈琛当初为什么要问自己大哥那个问题。
“百姓在你的心中,是什么地位?”
或许就是如此吧?
百姓只为求存,谁能够为他们带来幸福安康,那谁就能真正地获得民心。
民之所在,心之所向。
默然片刻,张飞进驻了平城,黑骑暂代平城军事,而当地的百姓听闻是汉族军队,还是在鲜卑地界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太行黑骑,便没有什么反抗的心理。
更何况黑骑刚刚为他们驱逐了鲜卑人,平城令又战死,确实需要维稳的势力存在。
“分批派出黑骑去探查周边情况。”
张飞唤来副官交代了一下,十人一队,分散周边寻找敌人踪迹,一旦找到了敌人的踪迹,探查清楚虚实,张飞会毫不犹豫地用那些畜牲的血来奠基平城令。
张辽马踏善无,屠掉了在路上遇到的零散的鲜卑小部落。
他的白衣白甲都已经染上了无法褪去的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