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玉娇娥笑道。见他走远了，望了望日头，已是正午时分，因叫流春、俞夏就在院子里摆了饭。略微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俞夏忙问道：“怎么了夫人，不合胃口吗？”要让盟主看到夫人只吃这么点，又要担心了。
玉娇娥轻笑道：“无事。只是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因果。你们看那妖道，可见恶人终有报。只是不知，府里竟有水牢吗？我倒第一回听说。”
剪秋闻言笑道：“夫人这就不知了。我们江府离漳江不远，您别看这府邸和别处的没有两样，其实地底下全是水呢。因此也就顺便修了个水牢，用来关押那些恶人。”
姬蕴和玉娇娥现下住的正是漕帮帮主江洵的府邸，也就是江府。
玉娇娥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样，你倒是知道得清楚。”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水。
剪秋闻言更是得意，嘴上却谦虚道：“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前年我在那边当过月余差，每日给看守水牢的大哥们送饭菜。”
“哦？只你一个吗？辛不辛苦？”玉娇娥继续笑问道。
剪秋见夫人这样关心她，恨不得什么心底话都告诉她。于是笑道：“自然不如跟着夫人舒服，那时候新来，不认识人，又小，就被派上这么个活儿。那边守牢门的大哥我记得有八个，日夜轮换着的。我是白日去送饭的，在府里最西边那个院子，每次去都累得我够呛。”
一旁的忍冬也点头道：“我知道啦。是那个‘空院’吧。这名字真奇怪，我和姊妹们经过那里，都笑得不行咧。”
剪秋一拍手，笑道：“对。就是那个空院。不过里面可不空哩，咱们少爷可真有趣，起这么个名字。”
玉娇娥闻言叹了一声，念起佛来。
流春忙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也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些人虽然可恶，如今却也可怜，想着我这孩子快要出世了，便想为他积德行善。”玉娇娥叹道。
俞夏听了，笑道：“夫人真是心善。不知夫人想怎么行善？盟主必是会尽力办的。”
玉娇娥轻笑道：“他那么忙，哪里要他费心。我的意思是，你们明日做些饭菜、糕点，替我送去水牢，给那些犯人吃吧。他们有再大的罪，一死也能抵消了。何妨让他们吃几顿好的呢。”
流春笑道：“夫人说得是。这倒是极容易的。”其他三个丫鬟也都附和，就听玉娇娥的吩咐做起准备了。
月上中天的时候姬蕴才回来。玉娇娥忙放下手中的绣活，上前要接过他脱下的外衫。
姬蕴无奈，只能交给她，看着她有些费力地挂了起来。他执了玉娇娥的手，叹道：“玉儿，这些事我自己能做。你如今身子又不方便，不必这么照顾我。我自小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的。”
玉娇娥笑了笑，说道：“阿蕴，我愿意做。你再别说了，赶紧净了手吃饭罢。”
一旁的流春笑着端了温水过来，俞夏捧着干手巾。剪秋和忍冬则是将饭菜、碗筷一一布置好。
“你们忙完了也去吃饭罢，不必管我们。”玉娇娥说道，几个丫鬟知道她的习惯，也就嬉笑着，自去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