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部分考生里没有这样的人物,没有这样的文章,那今年的省试就注定是个小年了,三甲的人选也会有,但是这波人最终的结果会是个什么样,那都是可以预见的。
“咦?此人的文章倒是有点意思,他明明可以依靠着文笔忽悠一番,却利用这样的文笔来针砭时弊,在宰相的视角对现在他认为大唐缺少的东西进行了一番抨击和建议,这样的文章,要是在之前的年月,怕是不但得不到什么功名,还得被压进黑名单啊!”
扔下了这么一句话之后,李倓把文章递给了许远。
张巡和刘晏闻言也都凑了过来,李倓虽然没法从文章美感的角度给出什么具体的评价,但是李倓能说出这番话已经表明了不少问题了。
三人低头不语,目光飞速的扫在文章上,随着时间的推移,三人的神情也有了各不相同的变化。
最终,许远稍微有点颤抖的把这篇文章给放下了。
“此子,才华横溢,这等文章,也是百年一遇,但……”
许远一句话说到了这一半,另外一半却好像是被卡在了喉咙里一样,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
“但言辞实在是太过犀利,把明显是陛下并没有抽出时间整顿的事尽皆算在了我等朝臣不作为上,这着实是有待商榷啊!”
“敢在省试的考卷上这么评判我等和陛下的学子,在这个时代可是不多了,我大唐经历了数十年的权臣当道,这样的声音上一次出现早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最终说出这么一句感叹的正是刘晏。
刘晏说完了之后,张巡和许远看着他,面上倒是没啥反应,但是心里几乎都在说着同样的一句话:你现在这不也在这说跟这个考生一毛一样的话呢吗?
李倓对于三人的反应显然还算得上是比较满意的,他就怕他们仨觉得此人实在是太过不忠不孝,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绝对不能放到大唐的官场上,现在自己的亲信们都这么说了,那李倓这个第一次判卷的家伙也就来了点信心了。
“朕以为,此人所言极是,他之所以不知道朕是倒不出手来做这些事,极有可能是因为此人并非是长安城中的考生,消息相对滞后,他的家中也不是什么官宦之家,对于朝堂上的局势也并不了解,他只能根据自己身边的官吏和百姓是个什么状态来判断朕和诸公所起到的作用,说出这些来,已然算是相当不错了。”
李倓的这话看似没啥用,但是无疑又把这位考生的层次给拔高了一些,张巡他们几个能反驳他,那是因为他们了解李倓,了解大唐,但是这个考生可是一定不知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