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仇忽然笑了,笑得轻蔑而决绝,他说道:“想不到堂堂天罡古凰族的首领,竟有这般高妙的言论。”
“看来我无法试图说服你,毕竟当初的我也做足了叛逆者的姿态。”凤凰首领笑道:“好吧,话休繁到,在开始我的感慨之前,还得留意一下伟大的阿巴瑞斯王吧。”
夜无仇转过头,阿巴瑞斯王早已等得不耐烦,满脸不悦地盯着这边。
“你们谈得倒相谈甚欢。”阿巴瑞斯王的身形缓缓降落,脚尖甫一落地便大步流星朝这边走来。“只是不知,还有何事能比种族的安危混乱更为重要的。”
这样说着,阿巴瑞斯王对凤凰首领语气稍有不善道:“光明族虽不敌贵军,可拼死撕下你们一块肉,还是能够做到的。你们可是未将我堂堂光明族放在眼里?”
按理说阿巴瑞斯王感受到蔑视而怒火中烧,语气自然暗流涌动,可凤凰首领却置若罔闻,他平心静气淡淡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你的焦心完全是多余的。”
“怎讲?”
“我既然已经让我天罡古凰族的战士退出战圈,自然是不会再兴杀伐之事。”
“真的?”阿巴瑞斯王满眼怀疑问道。
“身为领袖,可曾打过诳语?既然你不信,那我便下令我的军队撤退,随后高堂欢聚,高谈阔论如何?”
化干戈为玉帛?就连夜无仇对凤凰首领的决策都感到不可置信,更遑论阿巴瑞斯王。
“不用那么麻烦,既然已无吞并之意,那么贵族远来是客,我光明族自古便有好客的传统,有又怎么能冷落了贵客?”虽说满腹狐疑,可面子上依旧得过得去,阿巴瑞斯王微微欠身探手,示意着。
就这样,三人结伴而行,来到阿巴瑞斯王的宫殿之中。
弗克洛与格雷米本想护在夜无仇左右,可却被制止,并非什么机密需要瞒着二位,只是在夜无仇看来,气虚者才会担心自己的安危,这样反而会将自己推上危险的境地,而相反的若虚化若谷气定神闲,玩一套玄玄神奇的空城计,既显得真诚,而又不失气度,反而更容易臻于建功。
金碧辉煌的大堂中珠光宝气豪奢至极,屏风以及墙壁的油画多数为女子裸露而又曼妙的胴体,加之朦胧的雾气,营造出轻盈的性灵美与强烈的美感摄取,这反而可以将人们心中的邪恶污秽的欲念摒除在外。
艺术不愧是艺术,夜无仇暗暗竖起大拇指,不争才是争,信奉这条守则的艺术充分将人类的本质美发扬光大,肯定了人欲,那么扭曲的灵魂所产生的怨念邪欲也就荡然无存。
思及此,他不禁想起来某段历史的为女子确立的“贞节牌坊”之事,那样对女子心灵的束缚,就是重压在她们灵魂上的泰山,力有千钧,无从透气,又是怎样的时代的悲哀与女性的不幸?
夜无仇纵览而后收回目光,自下首位置坐了下来。凤凰首领化身人形,一副中年男子的形象展现在两人面前,他刚毅的面庞总是噙着肃杀之气,让人不胜胆寒。
他亦自觉在下首方坐下。
阿巴瑞斯王大红披风扬起,霸气地扭身坐在属于他的宝座上,他眯着眼睛左右看了看,说道:“我们所来之事便是为了谈判和平解决的方案,可尊敬的天罡古凰族首领已放出尊言说不会再兴此侵犯之师,我想我们此会的目的便提前达到了。”
阿巴瑞斯王看了眼两位的脸色,继续道:“二位还有何想说的吗?”
凤凰首领靠着柔软的靠背,姿势颇为惬意,他静静地等着阿巴瑞斯王的话音落下,对其道:“你想知道,为何这位小兄弟的队伍会毫发无损地翻越山峰抵达你的地界吗?”
阿巴瑞斯王瞳孔微缩道:“这正是我的疑惑。按理说你们天罡古凰族并不会为了人类而压制那片广袤区域的荒古异兽,而据我了解,这位小兄弟连最低等的地皇蚓都没有遇到,这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
凤凰首领微微笑着道:“无论愿不愿意相信,这都是事实,是我天罡古凰族刻意护送这位小兄弟的队伍至此。”
盯着苍髯如戟的凤凰首领,无论是阿巴瑞斯王还是夜无仇,都感到胸腔受到了极大的震荡,他们面面相觑最后阿巴瑞斯王由犹豫开口问道:“这到底为何?这小兄弟与你们什么关系。”
“在之前的我看来,关系谈不上,只是一纸契约罢了。可现在再看,却是感到了世界观的颠覆,那种被人支配的无奈,便是我此刻唯一所能体会到的。”
“到底怎么回事。”
凤凰首领突然站起身,在堂前来回负手而行,他边走边说道:“早在不知道多少岁月以前,有一个黑衣人找到了我。他要求我自那以后保护每一位进入这里空间的人类,并且留下预言道,日后天罡古凰族的兴衰,皆蕴含在这个行为之间。”
“我本没有将之放在心上,从而在这无数年间我对陆续进入此地的人类也并非恪尽职守地护卫他们的安全。这样的情况,一直维持着,直至最近,我感受到了亡灵族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