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宴这人,一向清冷,别说和异性拥抱,就是和她,也只是点点头而已。
朱宴扭头,“介绍下,这是我朋友许一宁。
许一宁,这是晓东,我的向导;这是晓东的儿子,晓布,我叫他布布。”
晓东冲许一宁咧嘴一笑,“我们先去吃饭,我帮你们把行李拎到房间。”
说完,他走到车的后备箱,一手拎包,一手拎箱子,箱子比包沉,坠得他一边肩下压。
小布布冲过去,汉子晓东往地上一蹲,布布利落的爬到他头上,骑在了他的颈脖间。
父子二人的背影,叠加的像座山一样。
朱宴拍拍许一宁的肩:“布布的妈生布布的时候,难产死了,布布在娘胎里的时间呆得太长,缺氧,脑子反应有点迟钝,医生说他的智商,这辈子都不会超过十五岁。”
许一宁倒抽一口凉气。
朱宴撩了一下碎头发:“你看,这世上太多不幸的人,都散在各个角落里,营营汲汲的活着,哪怕活得像条狗一样。”
许一宁扭头去看朱宴,朱宴已经走进客栈。
背影,纤细。
许一宁的心,轻轻拨动了下。
……翌日。
由向导晓东开车,车子向山里开进。
许一宁和布布坐在后排,布布睁着两只又黑又亮的大眼睛,一会瞄许一宁一眼,一会瞄许一宁一眼。
许一宁给他巧克力吃,他没敢拿,而是用小手碰了碰晓东的后背,等晓东点点头后,才接了过来。
午后,突然变天,山里下起雪来。
晓东看了看天,突然打一记方向盘,把车停在路边,“你们在车上呆着别动,我下车装个防滑链。”
朱宴跟着跳下车:“我来帮忙。”
“我也下去!”
许一宁忙说。
“呆着别动!”
朱宴警告的看她一眼。
许一宁的性子,哪里能呆得住,正要下去,一只冰凉的小手抓住了她:“要听话话,和布布一样。”
“布布很听爸爸的话吗?”
许一宁勾唇问。
“嗯!”
“哪怕爸爸的话是错的?”
“爸爸不会错。”
“万一错了呢!”
“不会,不会,不会!”
小布布冲许一宁狠狠瞪一眼,头一扭,生气了。
许一宁又好气又好笑,正要贴过去哄他,头一扭,突然僵住了。
说话间,风雪更大了。
晓东和朱宴都脱了外套,一个抬千斤顶,一个装铁链,两人有说有笑的,配合十分默契。
许一宁从来没有在朱宴脸上见过那样明媚的笑,仿佛身后那漫天的大雪,不过是点缀。
防滑链装好,继续前进,天色很快暗沉了下来,开了车灯,前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清路在何方。
许一宁揪着一颗心的同时,才明白朱宴为什么要请向导了。
这样恶劣的天气,普通人根本开不了。
这时,晓东呵呵笑了声,“朱宴,还记得那一次吗?”
朱宴:“记得,我们穿越无人区,车子陷进泥沙里,半个车轮都没了。”
晓东:“那时候,雪比现在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