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上海某幢老洋房里。
顾湛坐在红木餐桌边,恭恭敬敬的向长辈敬酒。
手机震动,是许哲音的微信,他低头看一眼,起身说:“抱歉,我去外面接个电话。”
走到院子,热浪袭来,他点了根烟后,才划开照片。
一共三张,看完胸腔微震,是在愤怒。
片刻后,顾湛忽的轻笑了一下,手指弹了弹烟灰,拨出电话。
“冯思远,先找到余红英的电话,帮我发三张照片给她!然后,打电话给许哲音,问清楚这照片的来历。”
“什么照片?”
“我马上发给你!”
发完照片,烟蒂刚好燃到了指尖,他掐灭香烟,又重新回到了餐桌上,脸上带着怡然的笑。
“来,我代表老太太敬各位一杯。”
……许一宁一醉酒,就跟点了穴的猫似的,不吵不闹,往副驾驶位上一坐,安安静静闭着眼睛。
石润新俯身过去给她系安全带。
她身上特有的柔旖带着酒香直扑到他脸上,他一下子喉咙发紧,手就乱了,安全带扣了几下没扣上去。
面上倒还镇定,声音也平静,“为什么喝这么多?”
许一宁嘿嘿笑笑。
石润新心疼:“心里不痛快?”
这话许一宁听懂了,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是,是为了案子,开车吧,再不开,小心我吐你车上。”
吧嗒--安全带终于扣好。
石润新趁机在她耳边轻声安慰,“没关系,吐我身上都愿意。”
许一宁眼睛一下子变得湿漉漉,无头无脑地说了句:“石头哥,其实我很坏!”
石润新望着她。
“我经常利用别人,我的老师,沈队,阿越哥还有你,我坏透了!”
许一宁声音发哑。
石润新柔声安慰,“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心甘情愿被你利用。
再说,你利用了我什么?”
许一宁醉眼迷茫地盯着他看一会,弯起一双烟目,“利用你走出来,我抓着你,就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
“一一?”
石润新嗓子也哑了。
“人,总是贪心的!”
许一宁眼神湿漉漉地看着他:“可现在我后悔了,我觉得我会毁了你……非常后悔。”
石润新脸上写满心疼,握着方向盘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
片刻后,他一个字一个字的:“一一,你坏也好,好也好,你家世清白也好,做人情妇也好,你后悔也好,不后悔也好,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也都要!而且,你也毁不了我,能毁我的,只有我自己。”
许一宁虽然醉得厉害,话却一个字没漏的听了进去,用手背捂住眼睛,喃喃道:“别让我欠你太多,还不起!”
石润新揉揉她脑袋,“欠了,你才能记着,坐稳了,我开车。”
油门点着的同时,手机响,石润新一看来电显示,神色变了变,“等下,我接个电话。”
关上车门,石润新走远几步,才把电话接通:“妈?”
“你和谁在一起?
是不是许一宁?”
石润新身体一僵,下意识扭头四下看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