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律师早已经不在了,顾湛往他脸上赏了一杯茶水,并且气急败坏地冲他吼道:“冯思远,你是谁的人?”
冯思远抹了一脸茶渣子,心平气和地说:“顾哥儿,你因为她又失控了!”
“你特么给我闭嘴!”
顾湛抄起桌上的车钥匙,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闷雷过后,天色瞬间暗下来,几分钟后,大雨倾盆。
雨刮器开到最大档,面前仍是雾蒙蒙的一片,顾湛那副在人前永远镇静从容,连肌肉都懒得提一提的脸,此刻完全变了形。
一个多小时后,他浑身湿淋淋的坐在病房里,头耷拉着。
闫飞没有穿病号服,衬衫挽在手肘上,剪裁考究的衣服包裹住挺拔修长的身材,手里捏着一杯热茶,放在顾湛面前。
“闫家的事情,你一向游刃有余,公司的事也难不倒你,能让你这么大雨往我这边跑……应该是女人。
你侄女怎么了?”
“她……”话一出口,才发现没什么好说的,顾湛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草坪。
闫飞看他一眼,“你侄女本来就在你的计划内,她的好坏应该对你没影响,除非……”顾湛猛的抬头,闫飞没有再说下去,走过去,与他并肩,声音十分柔和:“顾湛,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闫飞身上有种神奇的让人镇定下来的力量,顾湛的目光紧盯着他。
“如果这问题放在几年前,我会理直气壮的告诉你,人活着是为了奋斗,为家族,为父母,为长辈,然后成为站在金字塔顶端,傲视芸芸众生的普通人。”
顾湛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一点没惊讶。
闫氏嫡脉的长子长孙,从生下来就被寄于厚望,闫老爷子几乎是举一族的力量,在培养他,磨练他,捶打他。
“现在,我也会理直气壮的告诉你,什么家族,什么长辈,统统见鬼去吧,只有一次的人生,咱们得为自己活着。”
闫飞走回到顾湛面前,怜悯地俯视他,“跟哥说实话,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忘记过她?”
顾湛如遭雷亟,全身猛僵。
“敌人是不会让你失控的,他们只会让你愤怒;喜欢的人,才能让你失控。”
闫飞一字字,很轻声:“要么做个无情的人,无视感情;要么做个有情人,直视感情。
既要做无情的人,又要惦记着,那你的下场一定是和我一样的,变成个疯子!咱们大房已经出了一个疯子,我不希望你是第二个。”
顾湛的瞳孔剧烈的战栗着,眼里的恐慌,无所遁形。
……许一宁是在雨停后走出闫氏大楼的,她坐地铁去了市局,沈鑫约她在停车场见面。
到了停车场,找到那辆熟悉的车,许一宁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位上:“沈队,没等多久吧?”
“我也刚刚下来!”
沈鑫放下手机,扭头,“下午抽空去见了下韦华的家人,和石志安说得差不多,这小子就是石志宁的马仔,跟着他混吃混喝。
而且韦家人还透露了一个细节。”
许一宁眼睛一亮:“什么细节?”
沈鑫把头凑过去,“韦家人说,案发当天韦华很反常,脾气特别的暴躁,几句话一说,就要跳起来,跟踩了尾巴似的。
晚上却突然好了,临出门时还抱了抱他妈,还说让他妈给他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