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言回到齐王府的时候,棋玥还在院子里跪着,瞧他那单薄的身体,都快要撑不住了。
王府里各个人员的身份地位秋言都了解过,这棋玥是齐王手下的红人,掌管王府财政和王府内下人的生杀大权。
他犯了什么错,穆北柘这样罚他。
“棋玥,你怎么跪在这里,这地上都是石子,天又冷,时间长了,膝盖可就坏了。”秋言连忙上前问道。
棋玥看了她一眼,没理她。
殿下吩咐过,这个女人理不得,只要她不惹事,就让她自便。
秋言吃了瘪,却也没生气:“我去殿下那里给你求情。”
“用不着你管!”棋玥喊道:“殿下罚我自有他的道理,你去求情,是觉得殿下做得不对吗?”
秋言噤了声,这棋玥,看上去清清秀秀人畜无害的,说话倒是厉害。
“我不是说殿下做得不对,我只是担心你……”
“用不着,你到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好好的姑娘家不当,做这些细作勾当,以为我们王府都是草包吗?我劝你最好知难而退,哪怕你在这王府里老死,殿下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棋玥被凶了一顿,正愁没地儿发泄呢,看见秋言,自然没好脸色。
“你……”秋言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说话呢?小姐再不济,也是侧妃,你一个下人,敢这么跟小姐说话?”
“小姐?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应该喊小姐而不是夫人。我们殿下只是可怜你们大老远跑来,孤苦无依的,给你们寻了个暂住之地,还想当主人,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你!”
秋言拉住果儿:“算了,我们先回去吧。”
这几天一直阴阴沉沉,秋言刚走,天空又飘起了牛毛般的细雨,虽说不大,洒在头发上就跟粘了层茸毛似的,但终归是秋天,凉的很。
宋南沅不是个心狠的,穆瑶一走,气就消了。只是刚刚秋言在,躲在屏后没敢现身。
她一走宋南沅就出来了。
琴桑说得对,棋玥不是恶人,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前世他对她苛刻,大部分应该也是穆北柘的授意。
且刚刚他骂秋言那一段话,着实骂到了她的心窝里去。让她对他多了几分怜惜。
“知错了吗?”宋南沅走进,仍是端着面子道。
“知错了。”棋玥低着头道,认错的态度,倒是诚恳。
“知错了就起来吧,下雨了。”
棋玥脸上一喜,抬起头来,但他跪了一个多时辰,膝盖疼,腿也麻了,一时竟没能起来。
宋南沅伸手拉了他一把,只觉得他太瘦了,轻飘飘的。
“以后多吃点,看着跟个孩子似的。”宋南沅道。其实她挺羡慕的,棋玥长了张娃娃脸,前世年过三十,看起来都还像个少年似的,为了显得老成,还专门蓄了胡须。
她记得她跟穆北柘一起被烧死的时候,棋玥的妻子怀孕刚满三个月,要是那孩子生下来,定然也是一团圆圆的,很是可爱。
宋南沅总是这样,想着想着,思想就飘得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