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莞不觉失笑。
只谢景笑骂道:“去去去,阿莞若是有事,还需你们来帮忙,我谢府是做什么的?”
便有人跟着起哄了:“谢兄,你先过了你大哥那一关吧。”
谢景一哽,“我哥那么正直,肯定不会作壁上观!”
云莞含笑道:“多谢各位的好意,不过,我真的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惨,南方的水灾是事实,数完灾民枉死也是事实,但有些传言言过其实了,我也能自己解决许多问题,多谢各位的好意,诸位自便,我要先回去了。”
“好说,如论如何,云姑娘若是遇上了麻烦,尽管与我们讲。”
“告辞告辞。”
云莞一说走,谢景便撇下自己的好友跟着上来了,“唉,阿莞等等我!”
最后只剩下他与云莞两个人,两人坦坦荡荡地走在大街上,谢景一路话便没有停过:“阿莞,你当真与萧扶疏定亲了?”
云莞扬了扬眉:“是啊。”
谢景便笑眯眯地道:“我听说萧扶疏在西江南岸的美名,几乎能与小爷在京城的美名想媲美。”
云莞缓缓笑道:“什么样的美名,我记得,谢小公子在京城的名号,可不是什么好名号。”
什么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成日招猫逗狗,无所事事,不是在青楼喝花酒,便是在酒楼听曲儿,京城都传遍了,镇远侯一代英雄,不成想,这小儿子这般没有正行,活生生被养成了一个不能扛枪,不能拿刀的纨绔,倒是脚下溜油的功夫十分了得。
谢景便笑眯眯地道:“听说萧扶疏逛遍了西江南岸六州十八城三十六座青楼,今日枕柳青青,明日便是刘莺莺陪伴,红粉知己无数,阿莞,你怎么与这样的人定亲,别等着日后你们成亲了,到时候给招回满院子的莺莺燕燕。”
云莞似笑非笑地看着谢景,少年生得意气风发,矜贵非常:“谢小公子,虽然你是我酒坊的常客,但咱们也没有多熟悉,你这突然跟我说这个,合适?”
谢景眼睛咕噜一转:“我这不是担心你被欺负么?”
云莞皮笑肉不笑,“多谢。”
还不等谢景说些一句什么,云莞便道:“不过,你跟我说这些,不怕下一刻萧扶疏突然出现,抽你一顿么?”
“他敢!我哥是谢晦!”
最主要的是,萧扶疏又不知道他说他坏话了。
云莞真诚奉劝:“他真的敢。”
云莞话音刚落,谢景便听见萧韫之幽幽的声音:“谢小公子不妨试试,看看我敢不敢将你打残了,再扔回去给小侯爷。”
谢景面上一笑一僵,脸色大变,一回头果然看到萧韫之站在几步开外,他好似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忙道一声:“哎哟,两位我有事,先走了。”而后便一溜烟跑开了,那脚底抹油一般的动作,直看得云莞目瞪口呆。
看来京城所言非虚啊。
萧韫之才刚从宫中出来,料定云莞必定出门了,便没有回长公主府,而是直接出门找云莞去了。
萧韫之看着脚底抹油飞快跑走的人,脚下一踢,一颗小石头便掷往谢小公子的屁股上。
才跑出了丈远的谢小公子哎哟了一声,回头恶狠狠地道:“萧扶疏,你给小爷等着!”
萧韫之轻哼了一声,面上却带着些笑意,可见对谢景所为并不恼怒:“阿莞怎么跟谢景在一道?”
云莞眨了眨眼道:“方才从酒坊出来,碰上了康伯侯府的两位小姐,坐了一会儿,再出门便见到谢小公子了。”说到这里,云莞不由得低笑,与萧韫之道:“我瞧着那个谢晦分明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先前所见,也是一个极为沉稳的人,怎么谢家的小公子,性子如此有趣。”
萧韫之弯了弯唇角:“谢家需要一个稳重的人便够了,这谢景,只是个京城纨绔罢了。”
云莞眨了眨眼,不再多言。
萧韫之午膳尚未用过,从宫中出来之后,便直接来找云莞了,刚好云莞也只是喝了一壶茶,两人便往顾家名下的一座酒楼,进了个雅间,订了几个菜。
萧韫之才问道:“阿莞与康伯侯府的两位小姐认识?”
云莞摇头:“不算认识,倒是上一年来京城开店,第一次见面罢了。”
说着,云莞便与萧韫之说起了上一年与蓝玉雁的第一次见面,不由得感叹道:“原来二哥在京城,还有这么一段奇遇。”
萧韫之不置可否,云莞道出了自己的疑惑,觉得蓝玉雁有意示好,不是她看不起自己,而是觉得一个康伯侯府的小姐,实在没必要。
末了,她想到什么,瞪大了眼睛:“她不会看上二哥了吧!”
毕竟,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也不是不可能,何况听说蓝家的大小姐,如今年纪已十七,却没有许配人家。
萧韫之瞧着云莞瞪大的眼眸和生动的表情,实在觉得可爱,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顶:“不至于,拾痕看不上她。”
云莞:“哦。”
不过她很好奇,不免偏题问了一句:“那二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
萧韫之扬眉道:“阿莞问这个做什么?”
云莞晃了晃脑袋:“日后给二哥瞧瞧姑娘呀。”
萧韫之失笑:“那阿莞大概要失望了,我瞧着拾痕这辈子,倒像是个不会成亲的。”
云莞:“……”
萧韫之道:“康伯侯到了这一代,已不甘落于人后,单看这次康伯侯进宫,便知晓,康伯侯府的野心仍是有点,蓝家的人,做事必有自己的目的,阿莞也不必担心,走着瞧便是,我家阿莞这样聪明,谁敢欺负?”
云莞闷声失笑:“我本来也不担心。”
“这次进宫如何,陛下可有对你如何?”
萧韫之不在意道:“试探试探罢了,不必担忧。”
云莞点了点头。
两人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顾公子便不请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