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功的日子,日复一日地进行着。
五月一过,上林村的酒窖里,一批新酒,便又发往陵阳城,经由陆爷的手销往各地。
而此时,上林村已是焕然一新之相。
一开始跟着云莞酿酒的几位叔伯,已经在村里建起了新房子。
土夯的房子宽敞又漂亮,茅草屋顶被瓦片取而代之,院子的也被一圈石砌的墙给围了起来,一连好几日,村里都响起新房落成的鞭炮声,宴席更是摆了一桌又一桌。
作为给村里的人提供了好机会的云家人,自然每一家新房落成的时候,都会请云家人去吃一一顿宴席,导致云家连接几日都未开锅做饭。
上林村大部分人是感激云莞的,尤其是跟着云莞一起酿酒、去人间至味做厨子、跑堂、伙计的年轻人乃至在彩丝阁做绣工的姑娘,甚至连新开的红颜坊,帮忙做胭脂的几个年轻人,将近一半也是从村里挑选的人。
因为云莞一人,提供了将近半个村庄的人干活的机会,才能让他们挣到钱,而不是空有一身的力气毫无用武之地,年年守着一亩三分田还不见收成。
日子好了,比什么都重要,乡村人大多淳朴,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便心向着谁。
如今,村里许多人家可谓对云家感恩戴德,便是高粱地里长了野草,云玉娘和大伯娘还没来得及去拔呢,便已经有人帮忙拔掉了。
村里几栋新房,看过去特别显眼,站在村口的石板桥上一眼望过去,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气派的新房子,让人看得心情越发的好,日子终于有了盼头,搁着从前,谁敢想象,有朝一日家里有钱建成这样好的新房?
但,也有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比如,包括云承财在内的云家的几个亲戚。
上次来云家闹了一场,想让云莞给他们提供干活的机会,结果云莞没有答应,回去之后,这些人便开始在云家背后嚼舌根。
说的也不外乎是云莞一个姑娘家成日出门去做生意,也不知跟什么人打交道,她一个姑娘家,哪能做到这样大的生意,指不定用了些别的手段,姑娘家清白的名声都没有了。
还说云莞带着村里的姑娘们出去做事,以后这些姑娘们的名声被她所累,还如何嫁人之类的。
再严重一些的,便暗中讽刺人已不是清白之身。
这可了得!
云家人顾忌着同宗同族的关系,没法将云承财怎么着,但村里别的人家可没有这样的顾忌。
家里的好日子,都是儿女辛辛苦苦挣来的,岂容你牙酸胡言乱语,胡乱攀咬?
偏偏云承财和他娘都是嘴碎的,某一天在地里跟人吵起来了,气得村里几个男人,将人直接摁进了高粱地,闷声痛打了一顿,打得云承财一瘸一拐地回了家。
云承财他娘想去找人算账都不敢,在家哭了许久,直骂人打他儿子。
五月一过,高粱便生花结穗了。
地里的高粱,早已长得比云莞都高了,花束抽了出来,有的已经有些变黄了,大部分仍是绿油油的一片。
第一季种植高粱,又是一个陌生的领域,村里的人可谓精心护理,连灌溉都是按照云莞说的时间与方式。
花束抽出,便是授粉的时候,更是关键时期。
因为担心鸟雀鼠蚁来破坏高粱授粉,也担心山上的野物下来捣乱,咬坏高粱,地里日日有村民在巡游,便是夜间,也有人在地里守着。
云莞听说了云承财被摁在高粱地里被打之后,抿唇道:“去哪里打人不好,摁到山脚下也总比在高粱地里好啊,如今高粱更结穗授粉呢,折了高粱,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呢。”
这么摁进了高粱地,指不定伤了多少株高粱呢!
云家人说起这个事,原本都还在生气的,结果倒好,她这小财迷的模样一下子便将人逗笑了。
“你这孩子,都什么时候,还想着银子的事情?”
“不想着银子的事情,想什么。”云莞笑道:“后来呢?”
“后来?”云玉娘哼了一声道:“按照你堂奶奶那性子,儿子被打了,自然是要闹上门的,闹去那些人家里了呗。”
云莞瘪嘴。
大伯娘吞了一块肉,道:“找人又如何,谁让他们娘俩最贱,尽在背后说人闲话,没得哪一天走在路上都翻到阴沟里去!”
最后还是那些被骂的人家看不过去了,几个妇人一起上门,将云承财母子大骂了一顿,吓得人不敢出门这才作罢。
云莞噗嗤一声笑出来。
云玉娘安慰道:“阿莞,你也别去听那些话,谁敢乱说闲话,娘撕了他的嘴,让他乱说我女儿。”
云莞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小打小闹的闲话,摇头道:“我没放在心上。”
但想要中伤她,也总要付出点代价。
且说云承财被摁进高粱地打一顿之后,倒没人敢明着说什么酸溜溜的闲话了。
本就是乡里乡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没到了深仇大恨的时候,说别人闲话,都是关起门来说。
这些云莞管不着。
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忙。
日日早晨在人间至味的后院跟萧韫之练剑,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