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徐海所部望见东岸一座靠海的悬崖上有肝付家设置的瞭望台,便命‘春’森带领昨夜一起痛骂岛津贵久的十五人出列,发给他们武器,命他们上岸攻占哨塔,又命本部人马尾随为援——名则为援,实为监视。
那哨塔只有四名守卫,其中还有两个是五六十岁的老头,望见几十个人冲来早就弃塔而走,‘春’森焚塔而还,回到船上,徐海又当众赏他酒喝。跟着继续向南。晚间‘春’森来见徐海,说有若干兄弟希望也能加入效力,徐海便准了他,第二日又遇见一个哨塔,而上岸的降军已一下子增加到六十名。一连五日,徐海由樱岛慢慢南行,将肝付家在鹿儿岛湾西岸的据点收拾了个干净。
肝付兼续见庆华祥的人只在沿岸活动,便猜东‘门’庆是持保守战略,岛津日新斋道“东‘门’庆一定是怕了,所以行动才会如此保守畏缩!兼续大人,现在夹击他们正是良机啊!”
肝付兼续却想“东‘门’庆若是妄进猛攻,那才是夹击他们的良机呢!现在他如此保守,若是我们轻率进攻,多半还会落入他们围点打援的陷阱!不如且拖着!我们是本土作战,越拖得久越有利!就是要打,也得贵久冲在前面!等他们打得彼此都伤了,我再决定去向未迟!”
当下便向边境增兵,同时将鹿儿岛湾东岸的防卫内缩至鹿屋一带——与岛津贵久一样,肝付兼续面对庆华祥的海军也没把握!
那边徐海因肝付兼续的这一政策而进展顺利,到第六日上,瞭望手已经望见大隅半岛西南末端佐多岬了——那将是此行最后一个目的地!此处肝付家有个小水寨,守兵约有二百人。这时周大富已经扫除了鹿儿岛湾出口的另一侧——长崎鼻的岛津家据点,也要来对付肝付家的佐多岬寨。两军会师时,绑在桅杆上平马忽然嘶吼起来,大叫“放我!放我!给我吃饭!给我吃饭!”
原来这几天里徐海一口东西也不给他吃,只是派人每天喂他一口清水,与他享受相同待遇的八兵卫已在昨日活活饿死,而这个平马居然到此刻还能说话!生命力之强亦大不一般!
徐海听说此事,召集剩下二十几个尚不肯投降的倭兵,到平马的跟前道“你骂岛津贵久是,骂一声,我给你一口饭吃。”
平马哪里还能坚持,连骂了十七八句“岛津贵久是!”骂到自己没力气了才罢休,徐海哈哈大笑,就让人喂他吃饭,平马狼吞虎咽,若不是有个知道久饿之下不可暴食的老水手拦着,只怕当场就得噎死!
徐海又给他松了绑,道“你若肯归附我,我马上给你兵器,若有战功,就给你酒‘肉’吃!你若不肯归附,那我仍把你绑在桅杆上吃海风!你是要吃酒‘肉’,还是要吃海风?”
平马摇摇晃晃跳了起来,大叫道“我要吃酒‘肉’,我要吃酒‘肉’!”
徐海大喜,指着剩下二十几个不肯投降的倭兵道“这些人你归你处置,如果你能收服他们,就作你的手下,要不然你就把他们杀了!”说着‘交’给平马一把刀。
平马接过倭刀,手有些抖——不是害怕也不是紧张,纯粹是饿得太久,体力没恢复,过了好一会才定下来,冲了过去,抓住了排在最前面的一个,面目狰狞地问“你服不服我!投不投降?”
这些俘虏但凡还没正式归顺的,这些日子也都是半饿肚子,平马的力气虽然没全恢复,那倭兵力气也不足,被他抓住了动弹不得,谔谔叫着“我……我……”
平马没耐‘性’,挥手一刀就把他给砍了!跟着去抓第二个人,那人大骇,没等他问就叫道“我服!我投降!”剩下的二十几个人一听,也都跟着叫道“我们服!我们投降!”
平马回过头来,昂着脑袋,甚是得意,徐海喜道“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冲锋小队长!”取出一副皮甲来,‘交’给平马道“给你!”平马跪下接了。
徐海下令做饭,让新归附者饱餐一顿,然后道“下午我们要打佐多岬寨,你敢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