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中毒了吗?”潘晓没有应是,反而关心起这事。
钟流朔伸出一根手指头,勾着潘晓的视线,指向昏迷的范烨风。
潘晓眨巴着眼睛,一脸花痴的样子:“王爷,没想到除了九王爷,还有长得如此英俊之人。”
潘晓的话,自觉忽略了钟流朔等人。
“再不去,英俊之人就死了。”钟流朔一咬牙,推了一把,潘晓这才扛着大刀上前。
“保护王爷。”广冲横剑在胸前,无所畏惧。
士兵一见,一部分丢了兵器投降,一部分围在钟济潮的身前,负隅顽抗。
钟九挣扎着起身,胸口的血迹,殷红一片,一双温润的眼眸,定定地望着范烨风和秦挽依,倘若这次范烨风死了,那么他们两人这辈子怕是不可能了。
“九王爷。”众人簇拥着钟九,却被钟九挥开。
那个瞬间,他期盼有人救下秦挽依,无论如何都好,可救下之后,又后悔救下她的并不是他,而是范烨风。
这一次,范烨风必须活着,不管范烨风怎么死的,绝对不能为了秦挽依而死。
钟九从钟彦凡的手中,夺过两尺青峰。
“九王爷,你受伤了,好像还不轻啊。”潘晓一点眼力都没有,也不知道这儿有人命在旦夕,径自问着。
钟九眼神冷冽,只那么轻描淡写地一扫,潘晓立刻躲到钟流朔的身后,不敢出来。
“好可怕啊。”
钟流朔抬起手臂,正要隔开,想着对方是潘晓而不是潘骁,硬生生忍了下去。
丢人,丢人,实在太丢人了。
众人严重怀疑,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女子,到底能不能成事。
“潘晓,贺升,除了投降的,一个不留。”钟九的眼神,在两人身上走过,仿佛带着无言的信任。
“好嘞,九王爷,我保证把他们杀得片甲不留。”潘晓挥舞着与她完全不相称的大刀抢在贺升之前应道。
钟九剑指钟济潮:“至于他,我来对付。”
“阿九,不要胡闹,你这个样子,怎么对付他,还是我来吧。”钟彦凡立刻一副长辈的口吻,训斥钟九。
“是啊,九王爷,七王爷就由我们……”
还没等戚少棋说完,钟九恍然一个翩飞,像是一道流光,固执而去,这一次,谁也不能帮他,谁也帮不了他。
剑锋直逼钟济潮,仿佛迎合钟九的节奏,潘晓从钟流朔身后走出,和贺升一道,齐齐而上。
别看潘晓是女子之身,但手中却耍着一把大刀,笨重的大刀,在她手中,一点也没有感觉,然而只要撞上她的大刀的人,都被震得退后好几步。
顿时,刀剑走过,血溅一地。
然而,他们仿佛杀红了眼,刀剑划过身体之时,血液喷溅之时,都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难道这就是杀人不眨眼吗?
投降的士兵看到这么一幕,双腿一软,全部跌坐在地上,好在他们及时投降,否则,这就是他们的下场。
死得那么没有价值,仿佛真是一块石头,只是被人踩踏的,而不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渐渐的,厮杀声消失,方才还站着的一批人,倒下了大半,几道身影还在打斗。
地上,潘晓刀指广冲,贺升独战铁虎,半空中,钟九和钟济潮的身影,相互揪斗。
一见这个情势,知道钟济潮大势已去,孙遥和韩承续立刻上前,围在秦挽依身边。
“师父,怎么办?”
看到孙遥过来,秦挽依眼中,滚落硕大的眼珠,落在范烨风的脸颊上。
“你向来聪明,这次迟钝成这样。”孙遥铁青着脸色,然而也不忍心再在秦挽依的伤口上撒盐,“他伤在手臂,你应该当机立断,砍下他的手臂保全他的性命,如今,毒已顺着他的经脉,游走全身,如果没有解药,必死无疑。”
砍下手臂?
“不行,少将军不能没有手臂,他还要掌管将军府,还要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贺升佩刀一递,嘶吼一声,直接刺入铁虎的腹部,铁虎圆睁着双眼,倒了下来。
贺升提刀过来,上边还沾满着血迹。
“只要有了解药,就能解了少将军的毒了。”
“怕就怕,没有解药。”孙遥不是打击贺升,而是实话实话,“方才黑衣人自己中了毒箭,却安然无恙,只能说明他早先服了解药,所以,身上根本没有解药。”
“怎么可能?”贺升被孙遥的话吓得不轻,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钟济潮的身上,“不行,我去找几个活口,问清楚,不可能没有解药的。”
说着,贺升疯了一般,在方才倒下的尸体中寻找起来。半空中一黑一白的两道身影,骤然分开。
钟九握着青峰,直击而出,钟济潮回剑挡在胸口,连连后退。
突然,钟九手腕一转,掌心蕴含着一股力道,往前一递,剑锋穿透过钟济潮手中的银剑,停顿在他的胸口,直接将他撞击到巨石上,钟济潮吐血而出。
“把解药交出来。”钟九一手捂着胸口,一手剑指钟济潮,他的嘴角,也溢出一丝血丝。
“解药?”钟济潮望着满目疮痍的悬崖,哈哈一笑,眼中满是疯狂,他所有经营的一切,全部因为眼前这个人毁了,让他如何甘心,他从胸口掏出一个瓷瓶,“想要吗?”
正当钟九抢夺的时候,钟济潮眼眸一闪。
“那就拿去吧。”钟济潮将瓷瓶往后一扔,后边,是无尽的悬崖。
钟九一掌拍在巨石之上,身体犹如飞蛾扑火一般,纵身一跃,手中一把握住瓷瓶,身子却是轻飘飘地下落。
“九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