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就是上帝。”白飞飞笑了起来,然后又补充道:“这个话题有点老套了哈。”
安铁一直看着李海军和白飞飞在那里说笑,这时候突然说:“说得没错,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自己就是自己的上帝,这话虽然老点,但道理总是越老越有道理。可是,找到自己却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你绕口令呐?!”白飞飞看了安铁一眼,看起来漫不经心地问道:“你看清自己了吗?”
“没有,你呢?”安铁问。
“我也没有。我不想这些问题。”白飞飞说着又问李海军,“你看清自己了吗?”
李海军想了想,手里拿着酒瓶转了几下,说道:“我也不知道,你们知道一句话吧?”
白飞飞问:“什么话?”
李海军说:“老小孩,就是说人在老了的时候又跟小孩子一样。”
白飞飞笑着说:“是啊,这跟自我又什么关系?”
李海军沉吟着,然后轻轻说道:“小孩子简单单纯,目的明确,他们需要爱,就要求爱,想吃糖就一门心思想拿到手,别的什么也不想,人一旦在老了的时候,经过了风风雨雨的复杂艰险的人生,然后他们却又变得简单和单纯了,你们说这是为什么?”
安铁有气无力地坐在那里看着李海军,又看看白飞飞没说话。
白飞飞眼睛看着屋顶,嘴里喃喃自语道:“这道理有点复杂,挺复杂的。”
李海军笑着说:“其实,我们应该相信老人的智慧。人,其实是在成长的过程中迷失了,那些丢失的东西我们可能得用一辈子才能找回来,就是说,自我这个东西可能原本我们就有了,只是我们丢了。靠,不说这些了,我也糊涂了,喝酒!”
“吃茶!”白飞飞说着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这出去走一趟回来有点神叨了,你说喝酒,我就想起了‘吃茶’,好像也是一句禅语。”
“吃茶,热茶,喝酒,酒有点凉,不过喝完之后身体会热。”李海军也哈哈笑了起来,道:“让我们一起胡说八道吧。”
“操,你们怎么一个跟神汉一个跟巫婆似的。说话,大声说话,这也是禅语。”安铁也笑了起来,又说:“还有什么,白云,眼前飘过一朵白云。这也是禅语,我觉得佛家的东西并没有给人指明方向,可以做任何解释,什么‘吃茶去’啊,‘拈花微笑’啊,好像说的是一个‘悟’字,一个‘空’字,也有人解释说佛家的‘空’并不是‘空’,而是‘满’,是实实在在的生活。反正我并没有从这些话里悟出什么。”
白飞飞说:“要是你能悟出来,你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没精打采的了。佛渡有缘人知道吗?你缘分没到,不过如果到了你也就去做和尚了。”
李海军说:“不然,做和尚只是修行里一种比较低级的形式,佛说无处不道场,真正的菩萨不在庙里修行,而是隐身在普罗大众之中。”
安铁指着白飞飞说:“你是菩萨吗?”然后又指着李海军道:“你是菩萨吗?”然后,忍不住朗声大笑起来,等安铁笑声停止的时候,安铁发现自己出了一脑门子汗。
“对了,周翠兰今晚怎么没看见她。”安铁笑完突然发现没看见周翠兰。
“你不说我还忘了,今天周翠兰说出去有事,态度很不好,我还想问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呢?”白飞飞道。
“嗯,你考虑再找个人吧,周翠兰不适合在你这里干,这个人有点复杂。”安铁沉吟了一下道。
“那你准备怎么安排她啊,我也觉得这个人有点麻烦。”白飞飞说。
“让她回老家吧。”安铁烦躁地说。
“她能干吗?这个人可是挺会闹事的。”白飞飞看着安铁问。
“我就不信她还能翻天。”安铁说。安铁现在几乎是强撑着说话,本来,他希望和李海军好好谈谈,把心里的一些疑惑跟李海军讨论讨论,可是,看到李海军之后,他突然觉得也没什么说的,他只是想和李海军在一起坐一坐,和最好的朋友在一起,让他感觉自己并不孤单,让他感觉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安铁从中午喝酒一直到现在,中间还有那么多事,现在不但头脑不清醒,而且身体已经有点不像是自己的了。
“你们说什么呀,周翠兰来大连啦?”李海军问道。
“是啊,原来跟你说过吧,这个女的可有意思了。”白飞飞说。
就在白飞飞和李海军说周翠兰的时候,安铁感觉眼前慢慢模糊起来,似乎眼前飘来了一朵白云,自己就在这朵白云之上,然后,安铁模糊地听到白飞飞说:“安铁,你看你怎么睡着了,你醒醒?听见没有?”
然后,安铁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超级小记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