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中毒。”
果不其然,甘柱做了简单的检查之后,主治医生很肯定的给出了诊断结果。
“那怎么办?”
甘九妹立刻追问。
“你父亲的症状比较重,已经形成严重的酒精依赖,这种情况我建议送到强制戒毒所,或者进行手术。”
“戒毒所?那不是”
“我说的戒毒所和传统意义上的戒毒所不一样,是医疗机构,主要是针对一些没办法依靠自己或者家属戒除不良习惯或者嗜好的机构。”
“他年纪这么大,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个正常情况下不会,如果你们要是不愿意用这种强制手段,也可以进行手术。”
“这个怎么手术?”
“利用外科手术方法消除“奖赏性神经中枢”,后期只要家属对其进行监督,防止其复饮,基本上就能戒酒成功了。”
张一鸣活了两世,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手术。
所以当甘九妹问他的意见时,张一鸣一时间也微微有些犹豫。
是手术就会有风险,特别是这种神经类的手术,风险更高,很可能会造成病人变成植物人或者高位截瘫等一类很严重的后果。
他不怕承担后果,但他要考虑甘九妹的感受。
“送戒毒所,虽然过程可能漫长点,但危险系数小一点。”
这种事,不可能他们两个人就直接决定,自然要征求甘小宇,特别是吴芬的意见。
甘小宇还好,他向来对父亲的感情很淡,而且凡事又都听从甘九妹的安排,吴芬对此却有些抗拒。
“人不会死?人活着啥都有,人要是没了,我活着也没意思了。”
吴芬反反复复的就这一句话,甘九妹只能耐心的做吴芬的思想工作。
张一鸣则是和甘柱在另一个房间待着。
甘柱被饿的晕头转向,嗓子也干的不能说话,但是只要一睁开眼睛,就对着张一鸣龇牙咧嘴。
“叔,几天没喝酒了,清醒一点了吗?”
张一鸣看着甘柱,又惹得甘柱一阵暴怒。
如果酒精中毒不严重的话,几天没饮酒,病人的情绪基本上就会稳定下来,但甘柱到现在情绪还这么暴躁,可见中毒之深。
强制戒酒势在必行。
这件事也是长痛不如短痛,即使吴芬不同意,张一鸣也决定把甘柱送去戒毒所。
吴芬的确不同意。
哪怕甘九妹把嘴皮子说破了,吴芬就是不答应。
她说男人是女人的天,甘柱每次打她,其实都没下重手,否则她早就死了,甘柱还是念着夫妻情分的。
吴芬的这套说辞没有惹怒张一鸣,反倒是惹怒了甘小宇。
“妈,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和我姐啊,我们俩从小过的是什么日子,别人家的孩子都被父母当成宝贝疼着,我和我姐呢,不是被他追着满院子跑就是被他在冰天雪地里光着脚罚站,我姐的脚,每年冬天冻疮都会犯,到现在,只要天一黑,我一个大小伙子还是会害怕,为什么,就是因为只要天一黑我就想起小时候他把我关在煤棚里,三天三夜不让我吃东西的那种恐惧,妈,这些你都想过吗?”
甘小宇吼完,眼睛通红。
甘九妹的眼睛也红了。
吴芬呆愣楞的看着儿子,又看看女儿。
她可能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她觉得自己忍住一切苦难,两个孩子不应该感激她吗?
为什么是这样?
“妈,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爸好,别的不说,医生说再这么下去,他活不久的。”
甘九妹到底心软,看不了母亲这种样子。
最终,吴芬点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