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鸣指了指王皓。
“真有意思,我侯秃子十三岁就出来混,混了二十多年,还头一回碰到这么有意思的事儿,愣子,你先把这俩小子弄下去,洗干净了,上药的时候下手轻着点,这俩可嫩的豆腐块似的,跟你们哥几个儿可不一样。”
“得嘞老大。”
愣子的声音透着几分愉快。
“小子,真行啊,我跟着老大十年了,能在老大手下救出人的,你小子是头一个,哥哥我佩服。”
等到出了屋儿,愣子拍了一下张一鸣的肩膀,语气和最开始的不屑截然不同。
“是侯哥仗义,大度。”
张一鸣被愣子的一巴掌拍的直迷糊。
说实话,他刚才真的是有点急懵圈了,一时间又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这才热血上涌学着电视剧、港台片里的桥段来了那么一手,至于侯秃子的反应,完全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但是热血褪去,脑袋疼不说,浑身也一阵阵的发抖,好像数九寒天穿着秋衣秋裤站在雪地里的感觉。
“你小子有种,将来肯定错不了。”
愣子对张一鸣很欣赏,从这屋儿到那屋儿的功夫,就说了十来句话,起初两句张一鸣还能客套一下,后面就压根不接话了。
王皓虽然也被打的不轻,但都是打在身上,脑袋是清楚的,他虽然从中学就开始混,架也没少打,片刀也动不动的就随身携带,可终究没有真的用上过。
张一鸣砸酒瓶子的那个举动真的让王皓震撼了,他甚至觉得,如果张一鸣要是想走混社会这条路,肯定比他合适,肯定能混出名堂来。
“小子,我们这没碘酒、消毒水那路东西,就有高度白酒,倒脑袋上肯定煞的慌,你能挺得住不?”
挺不住能咋整?
前面九十九步都拜了,还能差这最后的一哆嗦嘛!
“行,愣子哥,你直接倒!”
“那行,那我倒了啊,你把眼睛闭上,要是疼的受不了你就叫唤啊!”
嘶!
张一鸣差点没疼昏过去。
愣子还真是人如其名,愣的让人怀疑人生,一大瓶白酒就直接对着张一鸣的脑袋浇了下去。
艹你姥姥的啊!
张一鸣在心里骂了一句,好在这个过程很短,那种直击灵魂的疼很快被热辣辣的麻木感所取代。
“小兄弟,真是这个。”
愣子放下酒瓶子,对着张一鸣晃悠了一下大拇指,坑坑洼洼的脸看着倒是比之前顺眼了不少。
王皓的身上没有什么明伤,绝大部分都是肌肉挫伤,淤青,用不着消毒包扎,所以他基本就是站在张一鸣的后面当观众,当他看到那瓶高度白酒从张一鸣的脑袋上直接浇下去的时候,他的手不由自主的就揪住了自己的裤子。
“老大,这小子真行,一瓶二锅头浇下去,吭都没吭一声儿。”
等到张一鸣、王皓跟着愣子再次站到侯秃子跟前的时候,愣子的态度已经彻底改变了。
侯秃子照样没说话,只是打量着张一鸣,说实话,张一鸣很不喜欢侯秃子的这种注视,无形之中就会给人一种自己是猎物的错觉,而没有人会喜欢自己成为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