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现在本君也是齐国的罪臣,齐王恨不得吃了我的肉,喝我的血,我还能怎么办?”
田文说着,摇头长叹。
田广一怔,错愕了几个呼吸,然后意识到田文已经是他最后的办法,除了田文,已经没有其他人能帮助他了。
于是,田广连连顿首道:“薛公,你是宗室的长者,急公好义,助人无数,若是薛公也不出手主持公道,那我齐国的公道就没有人能主持,还请薛公看在同为宗室的份上,能出手为我府伸冤。”
说罢,田广又绝望的用力以头抢地起来。
“咚·咚·咚·”
田文看着田广不断用脑袋撞击地面,耳中听着“咚咚”声,迟疑了一下,直到田广磕破额头,血流一地,这才应道:“如今的情况,齐王已经下诏定论,虽然本君还有你都认为你父没错,但这并没有用。所以,你想为你父报仇,还有两条路可以走。
其一,那就是等昏聩偏私的齐王冀驾崩,等待新王即位,这样,你还可以向新王申述。当年大将军田忌便是因为宣王即位才得以沉冤昭雪的。”
田广一听,想了想,悲泣的道:“薛公,如今齐王冀才刚刚即位,不过弱冠之年,等齐王冀驾崩,时间太久了,我等不了。”
说罢,田广期待的看着田文,问道:“敢问第二条路。”
“也罢,也罢。”田文闻言,长长一叹,看着田广期待的双眼,鼓动道:“为父报仇,天经地义,既然齐王徇私,不能为你做主,替你报仇,那···”
田文说着,停顿了一下,一字一顿的道:“那你只能自己为自己报仇。”
“自己为自己报仇···”田广闻言,低头沉思了一下,然后双眼凶光一闪,看着田文,眼中满是仇恨的道:“薛公,在下明白了。”
“善。”田文点了点头,然后又道:“本君一向希望伸张正义,而田单身为左司马,麾下亲卫众多,若是仅凭你一人,想要报仇雪恨,恐怕还力有不逮。
正好,本君手中还有一些义士,就让他们协助你吧。”
田广一听,喜极而泣,拜谢道:“多谢薛公,多谢薛公。”
田广离去后,田文门客公孙弘从侧厅走了过来,拱手道:“君上,臣已经找好了刺杀田单的刺客,而且我们的人已经混入河间城不少了。不过,现在田单镇守河间城,河间城守府戒备森严,我们的人难以冲进城守府。
而田单外出之时,又携带了大量亲卫,我们想要刺杀田单,恐怕难以成功。”
“不需要成功。”田文笑道:“若是一国司马也能随便刺杀,那天下早就大乱了。所以,本君这一次的目的,只是让田广带着数十人去刺杀田单罢了。
只要田广一刺杀,无论是否能成,都会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而我们,则立即利用这事,中伤齐王偏私,说田广在朝议时遭遇不公,这才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铤而走险,做出行刺一事。”
公孙弘顿时恍然大悟,喜道:“齐国已经大力推崇孝道百余年,百姓皆以行孝为荣,不孝为耻,甚至现在还有齐国女子为了奉养父母,而发誓不嫁。
若是齐人听说田广为父报仇行刺田单,必定会对田广深感同情,然后就会置疑齐王冀不久前对田单的审判。
只要百姓置疑,那么齐王冀的声望必定会大跌。”
田文看了公孙弘一样,然后冷冷一笑,开口道:“本君费了如此多的功夫,花了这么多的力气,难道仅仅只是打击齐王冀的声望就够了。
不,这还远远不够,本君还要通过这件事,扰乱齐国群臣百姓,击碎齐人的认知,让所有的齐人都出现混乱,动乱齐国,让齐王冀今后治理齐国举步维艰,然后再也顾不上我薛地。”